第34章 第 34 章

譬如城隍廟, 就隻是放了一個泥胎，若是有名的大城隍，有成百上千的城隍廟，每個廟裏都放一點頭發, 神也會變成禿子的。

分魂術本身並不需要這些。

她把人偶放在一邊, 等著會議結束就離開, 唐照月見狀，也將人偶挪開。

這被越魂看在眼中。

他走下台詢問李丹曦是否有所顧慮。

他身上帶著一股檀香，隨著走動，氣味擴散開來。

李丹曦想打噴嚏。

這時天氣已經回暖, 但越魂穿著厚厚的正裝，從頭到腳，幾乎不露出皮膚，服飾多為暗色，看著莊重。

越魂打量的眼神讓她有點不太舒服, 但李丹曦仔細想了想, 她和越魂之間應該沒有過節，也許隻是不滿意有人不聽指揮。

於是她如實答道：“我不需要。”

“我們還沒有完全探明瑤池, 如果遭遇意外……”

“不必擔心。”李丹曦笑笑。

“您對實力過於自信, ”越魂俯身, “強如葉公子, 也有隕落之時。”

話雖如此，他的眼神卻瞥向唐照月。

唐照月正捧著茶杯，小口啜飲，眼神看向前方, 一點不飄忽。

越魂收回目光。

但玄天宗宗主的動靜還是吸引了其他人，他們有些好奇地留意李丹曦和唐照月——主要是唐照月。

李丹曦平時會刻意收斂靈力, 望去隻是一個普通掌門，而唐照月是今天新來的弟子，靈力醇厚而紮實，吐息間流轉自然，更兼舉止優雅，形容有度。

他們表麵不說，心裏猜測這次的名額，李丹曦是不是沾了唐照月的光才能來。

唯有梅姬始終注視著李丹曦。

越魂再勸說了幾回，但李丹曦還是拒絕使用分魂術，連帶著唐照月也是如此，越魂覺得無趣也就罷了。

但還是流露出惋惜的神色，被李丹曦看在眼中。

在使用分魂術的十四人中，有八位將人偶放在玄天宗保管，六位將人偶帶回。

其他再無波瀾。

但李丹曦留了個心眼，17人中，所擅長的術法各不相同，有綽號“老鼠”的刺客，有精於隱蔽的謀士，也有以力量、結印或者禦獸出名的弟子。

越魂應該有意挑選。

隻是不知道他的具體評選標準是什麽。

三天後，這17人一同前往瑤池。

每人拿了一根鮫人燭，這燭用鮫人的膏脂做成，遇水不滅，隻有油脂燒儘才會熄滅，手上的這個有兩根指頭粗細，大約是一周的分量。

須在燭火熄滅前返回。

按照原本計劃是三人一組，葉逸塵不在，也就是有一組會少人，越魂也建議補齊人數，被梅姬駁回，大意是天意如此，何必增減，況且此時難以選出勝任者，越魂聽後也就作罷了。

李丹曦心想正好，她樂得和唐照月過二人世界。

然而在出發時，梅姬忽然款款走來，脖頸上掛著一枚閃閃的鑰匙，俯身，溫柔地將耳旁碎發掛於而後，輕聲細語道：“我能與諸位同行嗎？”

唐照月馬上拉住李丹曦衣袖：“不行。”

梅姬仍然掛著笑容，並不管唐照月說什麽，而是看著李丹曦。

她與記憶中的樣子不太一樣，李丹曦記得梅姬真氣質如梅，清雅高潔，不屑於與他人為伍，將自己的全部生命投入術法的研究中，偶爾流露出幾分呆氣，而不是現在，滿眼都是精明。

梅姬仍然保持著那副姿態。

李丹曦正欲回絕，越魂下來檢視各組分工，眼神掃過梅姬這邊，梅姬身體竟微微顫抖。

唐照月也注意到，她不免疑惑：梅姬在害怕越魂？

“不行。”李丹曦最後還是拒絕了。

梅姬神色黯淡，不過也沒再糾纏，往前走，孤身消失在雲霧深處。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出發了。

李丹曦見時候差不多，也和唐照月一起出發了。

越魂在出發前，早已放出紙鳥進行探查，這也是術法的一種，源自偃師，是人偶術的分支。

紙鳥出去沒有發現凶物痕跡，為了避免大家因為爭奪寶物而產生糾紛，越魂有意指點大家分散行動。

越是往裏走，鳴鴻刀就越是躁動，李丹曦能感受到刀身的熱量，以及隨之相伴的、灼熱的渴望。

一開始還有人走出的小路，隨著深入，鬱鬱蔥蔥的山林，這裏的天空有光源——但很難稱之為月亮或者太陽，從形態上來說更接近太陽，但並沒有那種溫暖、陽光的感覺，照在身上有種陰冷的感覺。

李丹曦估摸著時間，她們出發約有一個時辰，但那輪幻日始終高懸在頭頂，沒有絲毫移動。

——這裏沒有白天黑夜的區別。

唐照月在前麵剝開草叢，用紅蓮業火開路，示意李丹曦跟上。

“已經基本煉化紅蓮業火了？”

她點頭。

在夢仙手中，不死羽和業火是綁定的，要想真正將紅蓮業火為己所用，要將火焰與不死羽分隔，再用自己的力量融入火焰中。

眼下唐照月已經能夠熟練使用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