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照月搖頭:“沒那個必要。”
她指了指原本湖中央的長桌:“他們在那裏。”
長桌連同下麵的基座一起,漂浮在空中,雖有裂痕,但奇跡般的沒有被斬碎,人的身體橫七豎八地倒在一起。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我入座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在了,”唐照月解釋道,“很神奇對吧?就好像他們知道捷徑,知道怎麽拿到【鴆酒】一樣——雖然結果沒成功,可最優秀的那個已經喝到了第四杯,真不容易。”
李丹曦覺得唐照月平靜的說辭下隱藏著憤怒:“第四杯?”
“哦,算是取得【鴆酒】的考驗?我一會兒再和你說。奇怪,為什麽我感覺不太對。我們現在馬上離開。”
“不歇會兒嗎?”李丹曦沒有使用瑤池的靈力,她的力量來自於鳴鴻刀和自身,這裏被破壞之後靈力濃鬱而擾亂,比之前更難判斷行蹤,李丹曦的探知一無所獲。
“嗯,我覺得最好不要。”
“好,”李丹曦站起身,瑤池的奔波,【匙】的記憶,以及剛剛使用鳴鴻刀的消耗,讓李丹曦有些疲憊,但終歸有所收獲。
【匙】說過殺死信物持有者才能真正獲得信物,也不知道當初給她鳴鴻刀的玄女如何了。
她站起身的時候還踉蹌了兩步,心想自己也確實太久沒有使出全力了,有些鬆懈了。
在唐照月的驚呼中,她才意識到哪裏出了問題。
血在往下流。
但奇怪的是沒有痛覺。
隻有頭暈和無力感。
李丹曦使用了【匙】的力量,迅速和襲擊者拉開距離,唐照月要過去扶起李丹曦,順便借助空間移動的能力一起離開瑤池。
但原本平靜的黑池又開始沸騰。
沙鬼再次出現了。
它們這次大多凝聚成人的形狀,或者說是模仿了昆侖弟子的身形,
李丹曦看到無數人影來來去去。
她心想自己是不是要噶了,已經看到走馬燈了。
這次的沙鬼與之前不同,並不急著攻擊,而是簇擁著中間的某個人,似乎聽從命令。
李丹曦抹掉嘴角的血,看到眼前的人有幾分麵熟——不,就是熟人。
“葉逸塵。”
她清晰地叫出了那個名字,唐照月身形一震。
怎麽會。
“我還吃過你的席,”李丹曦這時候反而平靜下來,“重生?”
“你的傷口……”唐照月用了術法,但收效甚微,李丹曦的傷口處出現了結晶,流出的血中混雜了黑色。
李丹曦見情況不妙,用鳴鴻刀削去傷口周圍的血肉,防止汙染再次擴散。
她是如何被偷襲的?
唐照月咬緊嘴唇,除非它一開始就隱藏在瑤池中,和這裏融為一體,無法被探知到,然後冷眼看著一切發生,在李丹曦衰弱的時候動手。
李丹曦凝神:“它好像不是葉逸塵。”
長相一致,但氣息截然不同,之前的葉逸塵對然看起來猥瑣又油膩,但並無害人之心,但現在它被汙染覆蓋,與沙鬼為伍。
“大意了,”她麵色平靜,“如果是你的話,確實有可能在這裏複蘇。”
所以才說他不能踏足瑤池啊。
李丹曦的傷勢比預想中嚴重:“我覺得我的,怎麽說呢,靈魂?被打傷了。”
“葉逸塵”緩慢觀察著二人。
“我能用【匙】的力量離開這裏。”
“沒用的,”唐照月也同樣密切注視著對方的行動,“它的力量具有標記效果,會追蹤你到瑤池之外。不過,我想也是有辦法對付它的。”
唐照月從李丹曦手上拿過鳴鴻刀,將刀尖對準自己。
李丹曦吃了一驚:“你乾什麽!”
唐照月麵色平靜:“我把【不死羽】和【鴆酒】給你。”
等等,獲得信物的方式——
“對,”她的語氣也很平靜,仿佛並不是要自殺而是去菜市場買二斤肉,“【不死羽】你能直接拿走,【鴆酒】的話,你得吃掉我的一部分血肉。然後我會告訴你接下來應該做什麽:【虎符】下落不明,在找到它之前你需要再與玄女見麵,記住你的敵人並非他人,而是不可明說之物。最後,請你登神。”
“你是神明?”
李丹曦終於說出了一直以來的疑惑,儘管是疑問句,但她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對,”唐照月承認了,“我曾經是,但現在要指望我有什麽權能的話,那是沒有的。我也是不久前才想起來的——多虧了【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