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她不覺得把梅姬弄成鬼樣子的是什麽好人（也許並不是人, 隻是一個擁有部分意識的物件）。

“也是，時間不多了，你的朋友正在破壞結界，”梅姬的腦袋一歪, “我的執念是完美之物, 我的詛咒是永不能如願。出於對我, 也是對西王母的憐憫——總共是七個信物，你不用收集全就能知道真相了，聽我一句，離開此界, 我能賦予你能力。”

“離開？”

“我很珍惜能說話的機會，但也確實沒時間了。”結界正在破碎，“在汙染侵蝕這裏之前戰勝我吧——你應該知道的，如果有持有者，殺掉信物持有者才能真正獲得信物, 梅姬的回憶中會也許會有你想要的答案。”

祂說完後, 結界破碎，祂落在地上, 身後是巨量的蠢蠢欲動的沙鬼。

唐照月和李丹曦終於彙合：“沒事吧。”

“祂說了一堆怪怪的謎語, 其他也就沒什麽了。”

“我大概能想到了, ”唐照月低聲嘟囔, “你按照你的想法來就好。我拿到【鴆酒】了。”

她們並肩作戰。

水下不斷湧出沙鬼，這裏仿佛是所有汙染的源頭。

【匙】自結界破碎後，就保持著一個姿勢站立不動，作為肉身的【梅姬】已經死去, 【匙】倚靠血肉，在周身隨機地創造裂隙, 然後吞沒合並，再產出新的。

作為信物本身，祂沒有立場，祂隻是在此處展示力量，既牽製沙鬼，也阻攔李丹曦和唐照月。

李丹曦能看到，湖水表麵如覆蓋了一層清透的玻璃，但地下已經是汙濁一片，目前沙鬼從裂口湧出，但倘若它們將整個封印打破——

電光火石之間，她忽然有了個猜測，遲遲未現身的西王母，過於濃厚的靈力，以及這些沙鬼，瑤池的目的，難道是為了封印？

如果需要查證的話……

唐照月打斷李丹曦：“我想告訴你【鴆酒】推演的結果，長話短說，清理沙鬼不現實，你能擊敗【匙】然後封閉整個瑤池嗎？”

她砍死身旁的兩隻沙鬼：“可以是可以，但我不能保證隻擊敗【匙】，我的意思是——”

“沒問題。”

“那就可以。”

唐照月問道：“需要我做什麽？”

“跑，越遠越好。”

她點點頭，並不猶豫，運轉靈氣，轉瞬間就跑出去了數米遠。

現在隻剩下了梅姬、李丹曦和一堆沙鬼。

李丹曦閉目，喚出鳴鴻刀，力量環繞其上，她雙腳緩緩離地，竟懸浮於半空。

靈力密度之大，令梅姬和沙鬼都停下了動作，梅姬空洞的眼神注視著李丹曦，在【匙】的操控下，她抬手，周圍的空氣被壓縮，朝著李丹曦攻擊。

但被更加強的力量所扭曲。

李丹曦睜眼，居高臨下，竟有幾分神聖，然而鳴鴻刀周圍的墨色力量，極具壓迫感。

離她近一些的沙鬼已經灰飛煙滅。

“破壞遠比創造容易，儘管我不能設立一個瑤池，但是——”

她的瞳孔如動物一般呈現出豎瞳，被殺意所充斥，她雙手持刀，向前揮出。

梅姬伸手，在前方凝聚出空間結界，試圖以此阻攔李丹曦。

但它們和沙鬼一樣，在鳴鴻刀的力量下被化作齏粉。

所到之處，大地崩裂，

“——我能毀掉這裏。”

“我為毀滅，我為新生，我將斬斷萬物。”

以李丹曦為中心，被壓縮的力量瞬間炸裂，衝擊力將整個湖水掀起，梅姬的肉身被毀，失去依靠的【匙】掉入沙鬼群中。

當一切平複下來時，瑤池已經麵目全非。

瑤池的破碎物漂浮在半空中，土地被掀開，李丹曦這才意識到，原來瑤池是建立在這黑色濁液中的孤島，被暴力術法打碎之後，她踩著懸浮的雜物，居高臨下俯視這一片。

水麵被劈開了。

一池渾濁的、看不清形態的東西，在不斷湧動。

它們暫時被鳴鴻刀的力量壓製，但也僅僅是暫時。

僅僅隻是看了一眼，諸般感受湧上心頭，痛苦，後悔，悲傷，李丹曦還未意識到，自己已經淚流滿麵。

李丹曦從廢墟中撿起【匙】，現在看來，它隻是一個造型古樸的青銅鑰匙，上麵刻著一些不明所以的符文，因為年代久遠，花紋凹陷處沾滿汙漬和鏽蝕。

唐照月在身後，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她被鳴鴻刀的力量波及，所幸不死羽治愈了傷口。

李丹曦感慨道：“這可真好使。”

【匙】中還殘存著梅姬的記憶。

“沒那麽萬能，”她觀察四周，“也隻是更快恢複而已，徹底破壞頭部和內臟也是會死的。”

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李丹曦擔心昆侖中的其他弟子，提出再緩些時間，他們的進度應該沒那麽快，在瑤池的外圍被波及，如果受傷的話或許需要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