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信物或是被靈力吸引？李丹曦不得而知。

但眼下來看並無太大的威脅，她也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歇息，根據前幾次的經驗，她應該還會在夢中看到西王母的過去。

李丹曦閉眼，不多時，氣息穩定，逐漸進入夢境。

她已經輕車熟路，這次的房間布置是在書房，古色古香，角落裏點了香，李丹曦聞不出具體的材料，有木香和花香，和油墨味混在一起，有種舒適的氣息。

桌上放著一枚老虎形狀的鎮紙，樣式很特別，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通體漆黑，非石非木，鐫刻著暗金色的符文，底下壓著一張地圖，一旁的架子上放著一柄劍。

房間裏沒有人（暫時）。

她大著膽子移開鎮紙，碰觸的瞬間符文閃過微光，她的手仿佛被灼傷，本能地縮回去，鎮紙掉在地上，發出“鐺”的一聲。

她環顧四周，所幸沒人。

地圖是常見的九洲地圖，國家勢力的劃分與現在略有不同。

要說什麽特別的話，上麵的絕大部分地區都被一層黑色墨跡蓋住，唯一看起來還好的地方是昆侖。

汙染，還是說——

李丹曦正想著，忽然有人推門進來，儘管她知道對方看不見自己，還是被嚇到了，她移動到書房角落，看事情之後如何發展。

先進門的是西王母的兩個侍從，然後是有著燦金色眼睛的西王母。

李丹曦還是看不清她們的臉，但也許是標記起了作用，她能看到金色的眼睛，不過也僅此而已了。

說是侍從或許不太準確，她們看起來與西王母熟稔，更接近於朋友，或是合作者。

進門的是三個人，但其中一位白衣女子拍了拍手，另一位的身軀化作一縷白煙，回到了身上。

西王母：“你的分魂術已經大成了。”

“是，”白衣女子笑嘻嘻的，頗為得意，“我已經將方法告知了諸位城隍，這樣能補足我們的戰力，不需要用願力再造出新的城隍。”

西王母從桌上拿起地圖：“我請你來是想討論我的神格該怎麽分配，五個太少，十個太多，我喜歡奇數，不然兩個持有相同數量的人該怎麽分出勝負呢，七和九的話——還是七吧。”

“說七不說八，文明你我他。”

“哈哈哈哈哈！九個的話，我沒那麽多能分配的神格。鳴鴻刀和大夏龍雀劍肯定是要的，我要給它們最大的神格，賜予它們毀滅與新生，就算不能斬殺本體，也要能夠殺死沙鬼，它們的使用不限製位格，即便是孩子，也能舉起它們。容納記憶的容器，推演法則的機製，令肉身不朽的不死，號令眾生的偉力，還有什麽？”

“割裂時空的鑰匙。”

“也是，我都不知道能否成功。還有一個，你覺得是什麽？”

“最後的見證。”

“可是紅蓮業火隻有一份，”西王母陷入了沉思，“人身會被信物的執念影響。”

“話說，”李丹曦看不清白衣女子的表情，但她覺得是悲愴著，連帶著她的心也沉了一下，“你真的要如此嗎？明明有更多的選擇。”

“你怎敢直視祂？你怎敢與祂為敵？”

這不是白衣女子的聲音！

李丹曦下意識地去摸鳴鴻刀，但這是夢境，她手無寸鐵，隻能看著白衣女子的身體啪一下碎掉，化作一灘膿水，白衣裙飄落在地上，液體橫流，附著在物件上，生出肢體和眼睛，化作沙鬼，朝著西王母湧來。

“小心！”李丹曦很想這麽說，可聲音卡在嗓子中，怎麽都無法發聲。

西王母似乎沒有察覺，她從地上撿起鎮紙，在手上把玩：“記憶也會被汙染。我樂意展示過去，然而此地不宜久留，還請你先回去罷。”

那你呢？

她抬眼與李丹曦對視，她也許看見了什麽，但一言不發，從架子取下劍，大夏龍雀劍的光輝點亮了整個書房，她擋在李丹曦麵前。

“我曾登神，未來也能如此，你且看著。”

話到是說的好聽，可西王母不敵沙鬼，被它們吞沒，和汙染融為一體。

李丹曦還等著西王母拿出什麽壓箱底的底牌扭轉局勢——所以說別立flag啊！

然後輪到李丹曦。

汙染如黏糊的蛇，纏繞在皮膚上，是滾燙的也是冰寒刺骨的，滲透進骨髓中，然後湧入口鼻，越是呼吸，有種溺死的燒灼感，在漫長的痛苦之後，陷入悠長的黑暗死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