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曦反而不太著急，她細細觀察了越魂能力的生效範圍，在這個範圍內，靈力都無法被直接利用。

——禦血術確實好用。

但不僅僅如此，他的術法幾乎集昆侖之大成，她看到了梅姬、葉逸塵等人，還有更多門派的手法。

但好像有些地方不對勁。

目前唐照月和他打得有來有回，但她愈顯頹勢，越魂反而在學習唐照月的招式，越來卻強。

假如她是越魂的話……其實根本沒必要急著現在動手對吧？她大可以蟄伏起來，將天下所有人都化作自己的力量，正如他自己所說，她不可能與天下為敵。

越魂是個冷靜的瘋子，那麽答案就顯而易見了。

而在那一邊，攻防雙方逆轉了，唐照月用月蝕擋住越魂，衝擊力過大，她手腕上的力氣已經不夠，越魂再往上一挑，那月蝕就脫手，甩飛到身後，唐照月還來不及再將血刃回收，越魂的刃已經到了眼前。

她神色仍然是平靜的。

刀劍離她的眼睛不過一寸，卻停下了。

李丹曦擋在二人中間，一根布條纏住了越魂的刀，李丹曦再一用力，血凝聚成的刀“啪”一下碎掉了，淅淅瀝瀝地落在地上。

唐照月趁此站起身，額前滲出細密的汗珠，大口喘氣，先前的搏鬥對她來說是不小的體力消耗。

“交給我吧。”

李丹曦的策略很明顯，既然越魂能夠模仿招式，那就以純粹的力量取勝，正如越魂自己所說，她積累了更多的時間。

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越魂笑道：“我也能夠利用別人的時間。”

另一邊，唐照月得出空來，將那些昏迷的昆侖弟子移出越魂的影響範圍，為他們療傷。

見還有弟子受到控製往山上走，李丹曦將【匙】握在手中，建立起結界，她和唐照月還能自由出入，但包括越魂在內的其他人不行。

他碰觸結界的邊緣，隻感受到了熾熱的灼燒感。

“有意思。”他歪了歪頭，長發遮住五官，再撩開發絲時，他的五官變成了唐照月，配合男性的身體有說不出的怪異，但身體也在逐漸調整，直到變成女性的模樣。

舉手投足間還是那個越魂，外貌已經變成了唐照月。

李丹曦提著鳴鴻刀上去，用力過猛，刀插進了土中，她正要回身，餘光中瞥見唐照月的臉，也僅僅是猶豫了瞬間，越魂的血棘刺擦著脖子劃過。

“真是。”李丹曦嘟囔了一聲。

理智上如何判斷是一回事，但情感上又是另一回事，她看著唐照月的臉，總會有一點點的遲疑，然而高手過招，分秒之間就是勝負。

唐照月再迎敵，此時越魂的實力已經遠強於她，接敵的瞬間，血刃儘數破碎，她睜大眼睛，靈活地閃到一邊，李丹曦迅速跟進。

“我來吧。”

“但是……”

“不看就行了。”說話間，李丹曦閉上眼睛，視野間一片黑暗，但其他感官因此清晰，她能感知到靈力的流動。

鑒於越魂能模仿術法，李丹曦儘量少使用術法，將力量集中在鳴鴻刀上，越魂也不躲閃，用血模擬了鳴鴻刀的外貌，正麵接下。

有意思。

李丹曦不戀戰，相互試探後又迅速拉開距離。

旗鼓相當的對手令人心生愉悅，她扭頭朝林子中跑去，隱藏氣息，徒留越魂一個人，他四處打量，捕捉李丹曦的行蹤，而後者趁其不備，從背後偷襲，一擊得手，並不停留，繼續隱藏起來，如此反複，越魂身上多了許多傷口，卻連李丹曦的衣袖都摸不著。

他有些著急了。

“這不像你的風格啊，西王母。”

李丹曦探頭：“我不是她。”

“你是她選擇的，”越魂繼續說，“神明已經隕落，你覺得她會如何登上神位？是從凡人開始一步一步往上走，還是投放一個容器？你難道不懷疑嗎？你為什麽會拿到鳴鴻刀？”

李丹曦：“因為我很強啊？所以玄女另眼相待。”

“這裏並不缺乏強者。”

李丹曦掃過在場的越魂和一眾修道者：“真的嗎……？”

“你自己不清楚嗎？西王母降臨在你身上，為什麽是你呢？”

李丹曦答的理所當然，“我積累的東西本就屬於我，西王母，或者別的什麽人也好，想要我從這裏得到什麽，那就來挑戰我吧。”

她閉著眼睛，但已經鎖定了越魂：“你也是。”

唐照月劃開自己的手腕，血流下來：“我把我的力量借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