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李丹曦走在前麵，時刻準備著抽出鳴鴻刀，唐照月緊隨其後。

她們完全踏入甬道後，門關上了。

一片漆黑，聽得到呼吸聲和似有若無的風聲。

短暫的二三秒後，李丹曦用靈力捏了一簇靈火，才照亮了一片不大的區域。

兩旁的牆是石頭的，保留了一些原始的開鑿痕跡，裂縫中長著黴菌或者是其他什麽不見光的東西，稍高一些的地方，有火把灼燒的痕跡。

腳下的樓梯不斷延伸，在儘頭拐彎，又繼續向下，一眼看不到儘頭。

李丹曦和唐照月試探性地往下走，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終於沒有樓梯了，來到了一個大廳，視野豁然開朗。李丹曦把靈火舉高，照亮頂部，這裏好像一個天然的溶洞，頂部有許多長短不一的石筍，從上麵滴下來水，在地上長出石筍的雛形，但或許是因為人走動不方便，許多筍都被敲斷了。

這裏隱隱透出血液和汙染的味道。

李丹曦順著自己的嗅覺，看到在溶洞的一角，有一個小小的門，上麵掛了一把鎖，其他就沒有出路了。

她撥弄了兩下鎖子，實在沒耐心，準備拔出鳴鴻刀把它砍了，被唐照月攔住：“我來試試。”

“你會開鎖？”

“不會，”唐照月轉動鎖上的表盤，“這是一個解謎。”

她蹲下身，給李丹曦看表盤：“總共三層，第三層是數字，第二層是符文，第三層，也就是最裏麵這個，是星象圖——你之前教過我。”

“喔。”

“這個解密不太複雜，轉到合適的角度就行。”說話間，唐照月已經快完成了。

“感覺不如……鳴鴻砍一刀……”李丹曦強行給自己挽尊。

完成了。

哢噠一聲，唐照月把鎖扭下來，把小門推開。

又是一條小道，但是比之前的還要狹低矮窄，隻能容許一人通過，李丹曦要稍微低著頭，才能走過去。

好在這條路不是很長，很快就到了另外一個溶洞，比之前的那個還要更大。

這裏的石筍快要長成石柱了，歪歪扭扭地，隔出了許多天然的小空間，越魂也將這裏加以建設，用鐵柱圍欄，上麵還掛了鎖，貼了牌子，用地支加數字的方式進行編號。

——是地下監獄。

濃厚的血腥味在這裏發酵，形成一股劇烈的惡臭。

每個監獄房間裏都有屍體，死亡時間不會超過兩天，還沒有腐爛得很嚴重，有些血液還未凝固，明顯是被人有目的地殺掉，而且手法乾脆，粗看，現場沒有太多掙紮的痕跡。

李丹曦握著鐵欄杆，一用力，將門拆下來。

這裏確實沒有活物了。

不知道這個地下監獄有多大，李丹曦將靈火分了一簇給唐照月，繼續前進。

越往裏感覺越不對，汙染的氣息更加濃厚，牢房的編號從地支變成了天乾，裏麵的屍體被分割後，衝淨血液，平整地擺放在地麵上。

不像是為了取樂而殺戮，也不像是毀屍滅跡。

唐照月在鐵欄前駐足：“是解剖。”

李丹曦如醍醐灌頂：“越魂在這裏——”

她們麵前剛好是編號為乙四六五的牢房，把門拆開後進去，裏麵是一隻被汙染影響的家禽，從體型來看應該是一隻雞。汙染從腹部開始，影響了內部，越魂把雞心雞胗之類的內臟取出來單獨放置，剩下的軀乾被清洗乾淨，出現了明顯的畸形，長出了四五個細細的腿和翅膀，這些贅生物看著軟趴趴的，沒有功能，傷口處有黑色的結晶。

唐照月抵著牆，在之前的資料中翻找著，指給李丹曦看：“是對照的。”

那一頁的圖畫上就是一隻雞，越魂詳細記錄了他如何注入汙染，如何培養，還有各項身體指標。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挺嚴謹的。

如果利用得當是不是能產生八條腿的超級肉雞……

李丹曦想到了她原來生活的時代，工業化生產改變了世界布局。

不過越魂也有類似的想法，在結尾處，他說他將少量肉類分給其他動物，結果是汙染擴散了，於是他得出結論，【汙染】是不可接觸的。

“好吧。”有種被人看穿想法的感覺，李丹曦作罷。

繼續往裏走，編號的開頭變成了甲。

靈火搖曳，這裏的氣息更加沉重，李丹曦的思維發散出去，“甲”聽起來要比“乙”更高級一點，牢房“乙”中是一些動物，那“甲”中的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