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比他更合適取信北陵新帝,就算是夏侯令對他恐怕也會心動。”
一個曾經在大魏少年出仕,熟知京城,甚至知曉一些世家隱秘的年輕朝臣,若能背棄了大魏入了北陵,甚至幫著北陵反過頭來對付大魏,這對整個魏朝來說都是羞辱。
更何況,他一直都不否認柳瑾修是個“人才”。
樓鉞抬腳朝外走時,一邊冷聲說道:“柳瑾修聰明,隻是這份聰明不適合留在大魏,讓他去跟北陵人攪合。”
“他要是有本事討好了北陵新帝,那就讓我們的人助他一臂之力,最好能讓他在北陵登得高位,毀了如今北陵朝中夏侯令一言堂的格局,挑起國師府和新帝爭端,讓北陵重啟內亂。”
滄浪遲疑:“那萬一北陵人懷疑,那個夏侯令直接要了他的命呢?”
“那也是他自己倒黴,與本督何乾?”
樓鉞抄手放進袖袍之中,神色懨懨:“本督又不是他親爹,還管他身後事。”
廢物利用而已,誰管他危險不危險。
要是能夠事成,柳瑾修需要倚仗他暗中送到他眼前的人,去跟夏侯令的國師府“分庭抗禮”,就算他察覺那些人身份,在他羽翼豐滿之前也不得不忍著,樓鉞就能順勢安插人手進北陵朝堂。
可要是事敗,也不過死一個柳瑾修而已,對他來說不損失什麼。
樓鉞抬腳朝外時說道:“本督心善才會放他一條生路,他要是抓不住活命的機會,難不成還回過頭來怪本督?”
“那多狼心狗肺。”
滄浪:“……”
狼心狗肺能這麼用嗎?
樓鉞耷著眼:“待會兒讓他見見柳家人再走,也好叫他記憶深刻些,到底是吃過他們肉的至親,總該見一見他這幾日的口糧長什麼模樣。”
滄浪頭皮發麻,覺得自家督主越發凶殘了。
他忍不住說道:“可是督主,萬一柳瑾修真在北陵冒頭,咱們今日這般對他,他定會懷恨在心……”
“恨本督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他一個。”
樓鉞要的是一根足夠聰明又沒退路的攪屎棍,去擾亂北陵朝堂,想辦法挑撥北陵新帝和國師夏侯令的關係。
南地事發,不管他動作多快,大魏朝堂終歸會亂上一陣子,他雖然有把握北陵不會選在入冬南下,可事有萬一。
把柳瑾修送過去在北陵搞點事情,讓他們無暇來管大魏。至於彆的……
等柳瑾修在北陵冒頭,真擺脫他留下的那些人混到能夠對付他的位置,他要是還沒拿下大魏去對付北陵,那就是他無能,被人報複也是他活該。
滄浪快步跟上樓鉞:“那我讓荼白安排好,‘護送’柳瑾修去北陵。”
樓鉞“嗯”了聲:“叫上張濱一起,讓他們一路上的動靜鬨的大一些,免得他留在京城成天跟著狄濤廝混,越混越蠢。”
他提起那便宜侄子滿臉的嫌棄,腦袋裡全是狄濤一口一個“叔”的聲音,要不是不好給狄雙成送貨回去,還得讓狄濤留在京裡抓著京郊四營的兵權,樓鉞真想一腳將人踹回西北去。
滄浪忍不住笑:“我瞧著狄少將軍挺有意思。”
樓鉞橫了他一眼。
有意思個屁,成天往積雲巷跑,煩死了。
“棠悅呢?”
“女郎和茹娘子去了書院。”
樓鉞朝外走:“備車,去書院。”
滄浪連忙道:“可您約了曹公他們商議陸家的事……”
“讓他們先商量著。”
他今天都還沒見他家小海棠,曹德江他們那幾張皺巴巴的橘子皮瞧著就傷眼,等接了棠悅下學,洗洗眼再去。
<script>var isvip=1;</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