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來早在知道他身份後,就想明白樓鉞入朝之後所做那些事情的緣由,心中疑惑解開後,很多事情也就變得不再奇怪.馮來張了張嘴:“可是賀家事與太子殿下的事幾為一體,陛下對當年往事諱莫如深,此案又關係先帝清明,與陛下皇位有關,稍有反複便會讓皇權、朝堂動蕩,陛下絕不會允許有人替他們翻案的。”
“樓督主固然扳倒了陸家,可此事不一樣,一旦你稍有動作,露了身份痕跡,陛下定會毫不猶豫除了你。”
馮來太過了解安帝,更知道他當年是怎麼登基的。
得位不正讓他這些年性情多疑善變,先太子和賀家的事更是他不能提及的隱秘。
毀了陸家,安帝因為私心和一些見不得人的利益可以縱容,可一旦有人碰了賀家和戾太子的事,安帝必會雷霆之怒。
樓鉞揚唇:“我知道,所以不是我來動手,至於彆的,安帝顧著他自己,沒功夫來動我。”
馮來麵露疑惑,不明白樓鉞用什麼手段能夠避開跟安帝正麵衝突,甚至讓他不能朝著他動手,可是見樓鉞神色篤定,他還是問了句:“那可有什麼奴才能幫到的地方?”
樓鉞說道:“馮公公是安帝身邊內侍,想保周全就不能插手太多,而且劉童恩既然起疑就定然會死死盯著你,你稍有動作便會露了痕跡。”
“外間的事我自有安排,公公隻需要留在安帝身邊,如往常就好。”
他頓了頓又道:
“當然,如果有可能,公公可以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下,跟陛下提幾句虞延峰的好。”
馮來微眯著眼:“樓督主是想用他來分劉統領的聖恩?”
樓鉞點頭:“是有此意。”
馮來聞言就答應下來:“奴才會儘力。”
馮來向來是個極為乖覺的人,他沒有追問樓鉞後麵的安排,也沒有去探尋一些他不該知道的事情,甚至就連陸家那邊的始末他也沒有追根究底。
他隻是跟樓鉞又閒聊了幾句,說了說安帝如今身子的情況,就直接起身告辭。
等被人領著從躍鯉台離開時,他到了門前回首,就看到樓鉞正側身與身旁的女娘說話。
他目光落在樓鉞那張輪廓迥俊又格外精致的臉上,那全然陌生的容貌讓他嘴角眸色微暗。
那邊樓鉞似是感覺到他視線回頭,二人眼神相撞,樓鉞挑眉時,馮來躬身行了個禮,才轉身跟著縉雲出去。
樓鉞見狀神色微凝,棠悅察覺他麵色不對,疑惑問了句。
“阿兄,怎麼了?”
“馮來怕是猜到了。”樓鉞若有所思。猜到了?
棠悅聞言愣了下,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樓鉞話中什麼意思,等過了片刻思及緣由才倏然一驚。
“阿兄是說,馮來猜到你身份了?”
樓鉞“嗯”了聲:“我與賀家表弟年歲相當,體形相似,當年東宮裡被大火焚燒的那具屍體又是麵目全非,誰都不能肯定死的是賀家子還是我。”
“況且馮來是見過賀家表弟還有賀家其他人容貌的,十一、二歲的年紀輪廓大致已經長成,就算這些年變化再大也不可能半絲相似都不剩。”
“我如今頂著這張全然陌生的臉,既然能說是賀家子,也同樣有可能是逃出生天的謝宸安。”
最重要的是,馮來剛才跟他的自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