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 / 2)

在水何方 一介行李 1650 字 7小時前






魏儲依道:“正是。”

原來西城所謂肯與之親近的阿兄便是定王了。

十七去上合時曾遠遠見過定王,那時他大概才從戰場歸,衣甲未解,渾身都是血跡。而他遠在兆安的妹妹,若知他刀山火海中搏命,當是何心情…她心有戚戚然,抬目看向魏儲依。還好她的兄長已熬過苦難,眼下就在她身旁…

魏儲依也看向她,見她呆愣,笑說:“這是怎麽了?”

十七搖搖頭,抬手覆到他手背上,放了一會挪開,說道:“哥哥手是冷的,該加件衣裳。”說著起身拿來外衣,披到他身上,這才又坐下,繼續方才的話頭,“我在上…在折衝府聽說過定王,傳言他雖是一方戰神,卻曾犯下過錯,先帝時其便被逐到上合,哥哥可知他所犯何過?”

魏儲依看她,猶豫片時才道:“傳言真真假假,我也不甚清楚…你問這個做甚麽?”

上次一行方知邊塞寒苦,朝廷所送糧草報送數目與實際相差甚遠,定王竟對此全無異議,想必短缺之事時有發生,且陛下亦知曉此事,竟默之許之由之任之…

十七說:“若無定王護邊力保家國,陛下與宗族又豈能安坐皇城。聽說幾王都曾上過戰場,打仗各有勝敗,卻都未受叱責,為何獨對定王不聞不問?同是皇親國戚,定王究竟何錯之有,竟讓他肯輕易受之,拚儘全力護佑邊疆安穩?”

魏儲依歎了歎,“皇宗貴族自古多有嫌隙,你我眼中覺其屈就,焉知上位者眼中,其何嚐不是一方霸主…此事難說得清楚,事關天家,莫要過多議論,若被有心人聽到,要掉腦袋的。關起門說說便罷了,在外切記不可多言…”

十七與他說起這些時,是正襟危坐的姿勢,一雙眸定定看著他。魏儲依說著說著莫名止下,隻覺陌生與熟悉交織,盈盈繞繞,難以名狀。

他一副諱莫如深模樣,想來其中有甚麽不便言說的隱秘。十七便也適可而止,不再多言其他,“哥哥放心,我隻心存疑惑,如今我與哥哥團聚,心中便隻有哥哥,自不會觸碰危險之事。”

她的話本是叫他安心之意,言語簡潔而直白。魏儲依聞言愣了下,笑著點了點頭。

十七又到公主府,西城仍舊招呼她坐,撿一顆冰過的青果遞給她,笑道:“你兄長倒是開明。”

十七垂眸,唇角微微揚起,“我哥哥不想束著我,要我憑自己心意活著。”

西城聞言眉目舒展,“不愧是狀元郎,與鎖在井底觀天一角的人就是不同。倒讓我常常念起阿兄,他也似你兄長這樣有心胸有遠見,可惜我卻不能見到他。”

十七不知該說甚麽,便未回應。

西城出神片刻,很快又笑道:“姑母曾提起你兄妹的事,真真叫人聞之慨歎…狀元郎被牽連徒刑,你二人一別竟是七載有餘…這裏差事暫且不急,你且先與兄長團聚幾日。”

十七眼前浮現出門時兄長關切的模樣,在一起數日,分開一時,竟似已隔經年。她忽起思念,很想立即見到他。

西城感歎一回,又提起她的阿兄,“舒兒上回去上合可有見到定王?”

十七點了點頭,“我是守糧小卒,不能拜見大將,隻在回程前遠遠見過定王。”回想那日場景,如實描述,“定王雄姿偉岸,不愧是我晉戰神!”

西城噗嗤一笑,“阿兄若聽見有人這樣褒獎,定會懷疑其儒將之名隻是旁人恭維。”說著麵上慢慢現出憂色,“上合節令比這裏慢,想必眼下冰雪尚且未融,也不知冷不冷…”

十七看她,咽下脫口欲出的寬慰之語。

上合風沙大,冬季更是冰寒入骨。營地對麵山連山,山外是無際的荒漠。匈奴便在荒漠裏,冬季缺少糧食,常趁惡劣天氣,搶掠上合百姓。定北軍要與成國大軍對峙,又要防備匈奴偷襲,主將卻隻有定王一人。安樂窩裏走出來的將軍,若非有堅定意誌,怎能堅守邊關十數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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