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也猜測,“會不會是顧七公子離開時,將人都撤走了?”</P>
崔灼也看向安華錦。</P>
安華錦想了想,倒是明白了幾分,道,“也許,這就是顧家的聰明之處,既掌控了天下文官,就不涉兵權。才是長久之計。”</P>
“顧九不是破例了嗎?”沈遠之道。</P>
“他能出顧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曆時兩三年,才征得顧爺爺鬆口。”安華錦笑了一下,“對比之下,王家的人,八年前埋下的,這就很值得深究了。”</P>
三人點點頭。</P>
的確,王家埋在南陽城的暗樁,追溯起來,倒也沒有太久遠,而是八年前,不是玉雪嶺之前,偏偏是玉雪嶺之戰後埋下的,而王家的暗樁不愧是王家的暗樁,在察覺到安華錦有動作時,便係數撤出了南陽城,動作之迅速果決,也是令人敬佩,若非安易寧來信說在京中見著王岸知了,安華錦還以為王岸知本人就在南陽城的暗中下的命令了。</P>
可見,王家在南陽城的掌事人十分聰明明智。</P>
南陽城的冬天來的十分的早且快,深秋剛過沒幾日,便迎來了初冬。</P>
初冬的天氣本已涼寒,尤其是夜晚騎馬趕路,冷風如刀子一般吹透衣衫往骨頭縫裡鑽,到天明十分,天空竟然飄起了雪花,這是今年南陽的第一場雪。</P>
安華錦走的匆忙,穿的有些許薄,趕了大半夜路後,到飄雪時,頗有些受不了,勒住了馬韁繩,轉身對暗焰問,“可帶了衣物?”</P>
暗焰默默地解下馬鞍前的一個馬袋,遞給安華錦。</P>
安華錦打開,裡麵掉出了一件白狐裘的披風,她頓時笑了,對暗焰說,“準備的挺早啊,你怎麼知道下雪?”</P>
暗焰木聲說,“顧七公子在南陽城時,有一日夜觀天象說,今年的南陽城恐怕有大雪,您每逢入冬,身體偏寒,如今已入冬,出門在外,提前備著,有備無患。”</P>
安華錦點點頭,將薄的披風解下,塞進了馬鞍袋裡,遞回給暗焰,將白狐裘的披風披上,霎時覺得暖和多了,她係好披風望了一眼天色,“今年的雪比往年都來的早一些,今年的冬天,也來的早幾日,冷的很。如此大雪,山路怕是難行。後麵的路不要太快了,小心些。”</P>
暗焰點頭。</P>
天明十分,來到風骨坡下,五萬兵馬在山腳下安營紮寨,安華錦帶著三百暗衛,上了風骨坡。</P>
即便行程放慢,但前往風骨坡的山路,依舊風雪難攀。</P>
風骨坡是三國邊境的天險之地,以風骨坡為境,一麵是南梁、南齊,一麵是大楚,風骨坡的乾坤亭坐落在風骨坡的山巔,西望南梁、南齊,東望大楚。</P>
晌午十分,安華錦帶著人來到了風骨坡的山巔處。</P>
乾坤亭裡坐著一個人影,是個俊秀挺拔的青年,二十上下的模樣,他帶了五百暗衛,因今日大雪,乾坤亭立於山巔,風雪更是猛烈嚴寒,他卻將乾坤亭提前布置了一番,四周圍了帷幔,遮擋了風雪,裡麵鋪設了軟毛地毯,擺設了香爐案台,炭火茶具,一應俱。</P>
若這裡不是風骨坡的山巔,不是山巔上本來一處簡陋的涼亭,安華錦曾經來過,恍惚地還以為進了京城某個大戶人家的廳堂。</P>
張承澤原來也是這般講究的一個人。</P>
是了,他是張宰輔嫡孫,張宰輔權傾朝野二十年,他這個嫡孫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論講究,張家可以說不輸於顧家,而張承澤的講究,此時看來,比顧輕衍那般處處要去精致的人還要過三分。</P>
至少,顧輕衍被她拐帶的住在書屋裡,也沒嫌棄隻一床錦被幾顆夜明珠而已。</P>
“安小郡主大駕光臨,可真是讓在下好等啊,在下以為天已過晌,安小郡主未至,不來了。”張承澤聽到動靜,偏頭,隔著重重帷幔,對門口看來,微微一笑。</P>
說實話,張承澤長的不錯,但安華錦看慣了顧輕衍,又見識了王岸知,天下如二的兩張容顏後,她對美這個字,已難以再稱讚誰一句。</P>
她在門口停住腳步,對著張承澤這張臉,淡淡揚眉,“張公子立於風雪之顛,都這般奢華雅致,就算等了我半日,想必也不是多難捱之事。”</P>
張承澤莞爾一笑,“當然,等的人是安小郡主,一日也不難捱。安小郡主請!”</P>
安華錦抬步進了乾坤亭,沾了山路風雪泥濘的靴子踩在了乾淨軟毛的地毯上,落下了一排腳印。</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