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障礙症</P>

江清梨頭一偏，發梢間零零落落一抹香氛的味道，不經意地鑽進了程嶼的鼻翼。</P>

程嶼的反應令她毫無察覺，好像真的是一心一意點菜來的。</P>

“我不餓，你隨便。”</P>

程嶼把菜單推到江清梨一邊，偏過頭，自顧查手機消息。</P>

最上麵幾條未讀微信，都是夏真喬發過來的。</P>

不同款式的婚紗，敬酒服。</P>

「阿嶼，你幫我挑挑看吧。」</P>

而與此同時，陳凜也發過來幾張照片，問程嶼要給江秘書選哪件禮服。</P>

銀灰色的高端大氣，但是領口太低了。</P>

黑色的優雅，橙色的俏皮，可是不是膝蓋短，就是露背裝。</P>

程嶼眉頭一皺，回過去一條「你不能選個布料多點的？」</P>

可是發過去還沒三秒鐘，他就立刻撤回了。</P>

發到夏真喬那裡去了。</P>

夏真喬：「？？？」</P>

程嶼深吸一口氣，「都挺好的，你自己決定吧。」</P>

“學長？”</P>

江清梨歪著頭，叫他：“再加一份冰品吧。我剛才看點評了，它們家的椰漿草莓綿綿冰最受歡迎了。”</P>

江清梨指著菜單最後幾頁的一副圖片，笑眯眯地說。</P>

“隨便。”</P>

程嶼對甜品本來也不感興趣，但見江清梨很投入的樣子，便隨意瞄了兩眼上去。</P>

隻看到甜品頁上印刷著濾鏡誘\/人的一大盤冰沙。</P>

純白的椰漿如雪山一樣鋪就層疊，鮮紅的草莓醬點綴著好食欲。</P>

程嶼隻覺得大腦嗡的一下，思維像被液氮極速冰凍！</P>

啪一聲，他甩手掀翻的菜單。</P>

江清梨全然料想不到程嶼會有這樣的反應。</P>

麵對倏然而來的菜單，她根本躲閃不及。</P>

鋒利的頁麵輕輕劃過江清梨的臉頰，小巧的耳廓附近，刮過一道細細密密的傷痕。</P>

泛著淺淺的紅色，像一朵被抓破了的山茶花。</P>

程嶼的喉結極速跳動兩下，搖搖晃晃站起身。</P>

大腦翻騰著不受控的炸裂，從太陽穴到眼眶之間，三叉神經驀地凸\/起，接下來便是那又熟悉又無助的疼痛襲來。</P>

他單手抓著桌布，隨著大口的喘\/息一同砸落下來的，是殷紅色的鼻血。</P>

“學長！”</P>

江清梨一把扶住程嶼的手臂。</P>

這不是第一次了。</P>

上回去見傑森教授的時候，程嶼就犯過一次這樣的病症。</P>

服務生見狀過來幫忙，陪著江清梨一起，送程嶼到盥洗室去。</P>

“江秘書，程總怎麼樣了？”</P>

陳凜接到江清梨的電話後趕來，手裡還拎著剛為她挑選的晚宴禮服。</P>

江清梨坐在餐廳休息間的沙發上，程嶼枕在她的腿上，閉著雙眼，額頭上搭著一塊冷水浸漬過的毛巾。</P>

江清梨搖搖頭：“剛剛昏睡著了。”</P>

“他剛才又看到……”陳凜欲言又止。</P>

江清梨眼神微微一爍，她想，果然是不出自己預料的。</P>

程嶼這個病情應該不像是器質性的，更像是一種心理障礙。</P>

上一次，這一次，共同點竟然是看到——雪？</P>

他不僅暈血，而且還暈雪麼？</P>

這算是什麼矯情的ptSd。</P>

“陳秘書，你上次跟我說，讓我不要亂打聽程總的事。”</P>

江清梨若有所思地看著陳凜，“但是現在，他這個情況可是很耽誤正事的呢。您要不要稍微跟我……嗯，透露一點點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