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嬑抑不住心中的慌意,慌忙低下頭,後退了一小步,卻不慎一腳踩空,跌坐在地上。
沈昭嬑目光閃躲,不敢看他。
孰料!
一隻大手向她伸來,下頜猛地被大力鉗住。
沈昭嬑被迫抬起了頭,與他對視:“恩、恩公您要做什麼?”
“當真不認識我?”齊雍看著她,目光深不可測。
沈昭嬑被他盯得頭皮發麻,否認道:“恩公說笑了,我與恩公往日不曾見過,又怎會認得您?”
對了,前世直到十月,齊雍歸京的消息才在京中傳開。
可事實上,齊雍九月中旬就回來了,指不定其中還有什麼隱秘,不是她一個臣女可以窺探。
最好還是裝作不認識。
“你很怕我?”齊雍嗓音冰涼。
之前四目相對時,她眼底分明充滿了震驚,緊接著就是慌亂害怕,不僅一心想要遠離他,還總是低著頭,不敢看他,每每與他對視,整個人就像受驚的小鹿般,倉惶地躲開目光。
可不像不認識他的樣子。
“我,我沒有,”沈昭嬑強自鎮定,出言辯解,“恩公氣度不凡,不似尋常人,小女隻是被恩公氣勢所懾,對恩公心生敬畏,難免有些慌亂……”
“撒謊。”
齊雍目光如刀,一寸寸落在她的臉上,這張臉沾滿了血汙,瞧著倒是狼狽,“說這話時,不妨先把臉上的血擦一擦?”
他可沒忘記,這個嬌滴滴的美人兒,趴在馬背上,滿眼的狠勁,馬脖子都被他紮成了篩子。
手裡的簪子到現在都沒有放開。
指不定把她逼急了,連救命恩人都敢紮。
“我……”沈昭嬑語塞,齊雍喜怒無常,暴戾恣睢,這世間又有誰不怕他?
齊雍低笑,目光一寸寸從她臉上刮過。
沈昭嬑是難得一見的美人。
一張無可挑剔的鵝蛋臉,隻有巴掌大小,峨眉黛黛,似蹙非蹙,眼波長而貴氣生,眼尾上挑,眼周生了薄紅的眼暈。
乍眼一瞧,滿目的嬌嬈爛漫,燦若煙霞。
深棕色的瞳仁尤為清澄剔透,便覺得這雙眼橫波乍起,秋水漣漣,叫人沉醉。
可若是仔細了看,她一雙瞳仁清泠泠的,仿佛浸在幽涼的水裡,眼底盛滿了幽冷,叫人根本無法窺探這雙眼中究竟藏了多少秘密。
是一雙會騙人的眼睛呢。
“不說是嗎?”齊雍鬆開鉗住她下頜的手。
就在沈昭嬑滿心以為自己逃過一劫,那隻手猛然捏住她的脖頸:“那就殺了吧!”
沈昭嬑臉色煞白,感受到脖頸間一陣壓迫,她徹底慌了:“我真的隻是來靜雲寺上香……”
齊雍笑了,薄唇湊到了她的耳際:“這麼纖細漂亮的脖頸……”
喉嚨好像哽住了一般,男人氣息落在耳側,撩起了鬢邊的碎發,生了幾分癢意,令沈昭嬑渾身戰栗。
齊雍嗓音輕柔,似在與她情人耳語一般:“隻要稍稍一用力……”
“殿下饒命。”沈昭嬑繃不住了,一張臉煞白煞白。
齊雍樂了,放開了她細致的脖頸,掌心還殘留著柔膩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