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裏……可還有些什麽人?”
趙毅一直看著她的眼睛,好像必須要在她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答案。
溫酒聞言眼眶微紅,麵上卻沒有什麽表情,“家中父母幼弟和夫君全部死於大金鐵騎之手,屍骨無存。”
趙毅微愣。
溫酒卻拜倒在地,“陛下,民女不懂什麽家國天下,我隻知道殺了自己人去取悅敵人的結果必然是自取滅亡。我願替謝珩一死,隻求他能活著,護我大晏一方平安。”
禦書房裏悄然無聲。
趙毅就站在溫酒麵前,久久無言。
不知道過了多久,溫酒的雙腿跪的幾乎失去知覺,眼前一雙蒼老的手忽然把她扶了起來,吩咐外麵的小內侍,“送溫姑娘出宮。”
溫酒抬頭看著她,“陛下!”
趙毅擺了擺手。
饒是溫酒早就知道趙毅這個皇帝生性多疑且善變,此刻也反應不過來,他現在到底是什麽意思?
小內侍過來把她領出了禦書房。
趙毅扶著禦案又連著咳了許久,好不容易在緩過一口氣來,卻輕聲呢喃道:“長得可真像啊。”
一旁的王良麵色微變。
趙毅忽的轉頭看著王良,“你還記得,她走了多久嗎?”
王良神色有些僵硬,硬擠出一抹笑,“奴才老了,記性也有些不太好,不知道皇上說的是……”
麵前的帝王已經有十幾年沒提起過那個人,這些年後宮的娘娘從來沒少,皇子公主也不少,王良幾乎以為皇上早就忘了那個人。
“你這老滑頭。”
趙毅望著溫酒遠去的背影,像是陷入了某個回憶裏,“她去西楚和親的時候,也不過溫酒這般年紀……
王良沒有接話,腦海卻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那位帝王心口的朱砂痣。
溫姑娘,的確和那人很像。
……
溫酒出宮的路上一直想不明白。
都說君心難測,可趙毅這次對她也太寬容了一些。
如果趙毅勃然大怒要處置她,這事還好辦一些。
擊登聞鼓之人若是被下獄了,謝珩這事隻會鬨得更大,到時滿城風雨,即便是朝堂上這些人跳的再厲害,也壓不住眾怒。
可溫酒怎麽也沒有想到趙毅就這麽輕易的放了她。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難道這是那些大臣們給趙毅出的新主意?
眼看就要出了宮門,溫酒的思緒還淩亂著,前麵卻忽然有內侍攔住了她的去路。
溫酒抬眸,內侍低頭往一旁退去,身著明黃色四爪蟒袍的青年男子走到她麵前,低聲道:“姑娘想救謝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