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感激不儘:“謝謝!”
那男子卻將窩頭丟出去老遠,“乖,學聲狗叫,爺把饅頭給你踢回來!”
“模樣還不賴!叫啥名字?”他用腳輕浮地勾起女子的臉。
“爺,小女子隻願將名字告訴你一人,隻願……叫於你一人聽。”女子示意男子俯下身來。
“汪……”
男子露出猥褻快意之笑,“再來一聲!”
“汪汪……”
女子猛地湊上前去,將男子的一隻耳朵狠狠地啃咬了下來。
在男子震耳欲聾的慘叫聲中,女子徐徐吐出自己的名字:“姑奶奶名叫小蝶,可以是人,亦可以是惡狗!”
……
“柳依,發什麼呆呢?”錢至的手在我眼前晃了一晃。
“我看到了一隻蝶!”我喃喃道。
“這裡無花無草,哪裡有什麼蝶?”錢至向四周打量了一番。
“蝶飛了……”我淺笑。
“這位客官,您要的龍井來了!”
店老板孫福親自捧著茶壺笑嗬嗬地走了進來。
他的右耳蒙著一塊巴掌大的紗布,分外突兀。
錢至搭訕道:“老板啊,話說你這右耳是怎麼失去的?”
孫福小心翼翼望我一眼,“是我兒時淘氣,自己割下來的!”
錢至倒吸一口涼氣,“是個狠人!”
孫福走出去好遠,錢至仍在嘀咕:“瞧見了嗎?男人就要對自己狠,才會拚出一番大事業!”
我剜了他一眼,揶揄道:“你也對自己夠狠,將一個月的月銀都用在了一餐飯上。所以,你定是前途無量!”
錢至大口咀嚼著飯菜,“每回在靜嵐軒我才感覺自己活得像個人,這銀子我花得開心,花得痛快!”
午時到,錢至飽嗝連連,“走嘍,酒足飯飽!”
我將一粒藥丸悄悄留於餐桌,隨錢至起身離開。
“恭送先生!”孫福在我背後躬身施禮。
“嘖嘖,聽見了沒?”錢至打了一個愜意的飽嗝,“孫老板尊稱我為先生呢,真舒坦!”
我笑而不語。
我此次留給孫福的解藥可以維持半年之久。
同樣的,我留於其他人的解藥也是半年之量。
因為我有一種預感,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日裡,我的自由將會受到更大的限製。
這半年的時間裡,一切皆有可能發生。
無論他們忠誠與否,我都會儘我所能,儘力保住他們的性命。
隻因他們在入營的那一日皆要服下“聽話散”。
那是烏國王室的秘藥之一,毒性極強。
據說一旦毒性發作,猶如千萬隻蟲子鑽入身體啃噬血肉,將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凡是我細作營裡的人皆須按時服用解藥,才可以不被劇毒攻身。
解藥由我親手配置。
此藥中的幾味藥材皆是尋常之藥,若有心配置,也絕非難事。
然,無人知道此藥裡有一味任何藥鋪裡都買不到的絕密藥材。
那便是我的血!
曾經有一位深通藥術的叛徒服用了自行配置的解藥後,竟生生的疼痛了三日三夜方才死去。
我在最簡單的配方裡摻入了最難獲取的一味藥,考驗的便是他們的忠心!
凡為我所用之人,忠心是一切的前提。
十日後,我得到了來自鄢國邊境的消息:
趙闊返至鄢國邊境的當日便被絞殺。
趙闊的屍首於當夜被盜,而菱花也不見了蹤影。
人們於第二日發現了菱花,她已服毒自儘。
她在遺書中說:“趙闊是烏國的罪人,誘殺他是我作為烏國人必行之使命!他辜負了天下,卻獨獨不曾傷害我,為他尋一方墓穴安置屍身,是我作為紅塵癡女的良心之責!願留我屍身在此,代他承受你們憤怒的宣泄!”
我默了半晌,良久,開口道:“厚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