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丞相滿意地點點頭,“張紹齊的事,等秋闈放榜之後,陛下就要做出決斷了。”
謝東籬點點頭,沒有追問會如何處置。
反正張紹齊這一次無論是死是活,張家都還是會屹立不倒,所以沒有追究的必要。
貢院外麵,北齊的四皇子齊言棟和錦衣衛督主夏凡站在街對麵,對著這邊感慨,“東元國雖然沒有兵強馬壯,但是做官兒的聰明人倒是不少。”
夏凡笑道:“也許是太聰明了,聰明反被聰明誤。所以東元永遠不敵我們北齊。”
齊言棟笑著搖搖頭,“督主大人,你不要太掉以輕心了。東元國能存活至今,自然有它不可代替的地方。”說完又問他:“大哥呢?說好一起來看東元國的秋闈的。”
“榕親王殿下一大早就出城狩獵去了。”夏凡躬身說道,對齊言棟使了個眼色。
齊言棟心裏升起一陣狂喜。
夏凡終於要動手了!
齊言榕這個大哥,一直壓在他頭上,壓了十幾年,他早就不耐煩了。
“棟親王殿下放心,榕親王殿下說他今兒不回來了,帶著兵士在郊外駐營。您早些回去吧。”夏凡彬彬有禮地道,“臣遵從殿下您的吩咐,今日請了東元國的三侯五相,南鄭國鄭二皇子,還有東元國皇太孫殿下,以及應藍郡主,去風雨樓吃酒,棟親王殿下請一定要到場。”
齊言棟就住在迎賓館的風雨樓,地方比齊言榕住的臨風館要大多了。
“嗯,我一定會去的。”齊言棟意味深長地點點頭,“督主大人也是主家,記得跟我一起招待東元國的貴客。”
夏凡既然今晚要動手,那他和夏凡,一定要有不在場的證據。
最好的辦法,當然就是把東元國的世家高門都請來濟濟一堂,大家同樂。
謝東籬也接到了夏凡的請帖,不過他以秋闈為名,婉拒了夏凡的邀請,而且不止他不去,他下令禮部和刑部所有的官員都不能去,要回家待命,為秋闈做堅實後盾。
沈大丞相跟著婉拒了邀請,隻讓自己的大兒子代表自己去了。
夏凡本來也不認為他真的能把東元國所有的高官都請到,大部分能來,他就很滿意了。
到了晚上,迎賓館的風雨樓裏人聲喧嘩,世家子弟們呼朋喚友,高官們濟濟一堂,一邊吃著好酒好菜,一邊欣賞著輕歌曼舞,玩樂得十分開心。
北齊四皇子齊言棟對這些貴客道:“晚上過了子時,會放焰火,大家過了子時,看了焰火再回去。”
這些人轟然叫好,一邊聽歌看戲,一邊跟親朋好友說笑,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亥時中的時候,夏凡一個人悄然離去。
此時的宴飲已經繁華熱鬨到了不堪的地步,沒有人注意到有個人悄悄離開了。
夏凡的功夫奇高。
他一閃身隱藏到黑暗中,就沒有人能找到他的身影。
夜已深沉,天上月色昏暗,京城的老百姓已經沉入夢鄉。
夏凡一路疾行,很快來到司徒府。
司徒府的防衛一如既往的森嚴,但是在夏凡眼裏,這些明衛暗衛都是跳梁小醜,不堪一擊。
況且他有手下給他的司徒府輿圖,對這裏的方位一點都不陌生。
他輕輕鬆鬆避開這些護衛,摸到了司徒盈袖住的至貴堂。
這裏的人也不少,值夜的婆子丫鬟有的還沒有睡覺。
但是夏凡拿出來一支奇怪的笛哨吹了一會兒,那些丫鬟婆子便七歪八倒地睡著了。
夏凡冷冷一笑,收起笛哨,往至貴堂裏屋闖了進去。
司徒盈袖倒沒有睡著。
她白日裏睡多了,晚上就走了困,根本睡不著。
夏凡的笛哨聲對她一點影響都沒有。
她聽見了那奇怪的哨聲,覺得跟師父吹的有些像,但是曲調完全不同,就如一個是仙樂,一個卻是妖歌。
是誰在吹呢?
司徒盈袖坐了起來。
夏凡走進屋裏,看見司徒盈袖坐在床上,好奇地看著他,很是吃驚,道:“咦?你居然沒有被我的笛聲迷倒?”
司徒盈袖看見一個陌生的男人走了進來,頓時知道不妙,馬上伸手往枕頭底下掏自己的兵器。
但是夏凡的動作比她快多了!
他一個箭步上前,一手握住司徒盈袖的後頸,迫使她揚起頭,然後一手將一顆藥丸塞到她嘴裏。
那藥丸遇到口水離開化成液體,流入她的喉嚨裏。
隻一刹那的功夫,司徒盈袖已經全身酥麻,動彈不得,就連喉嚨都麻了,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
她隻能怒視著夏凡,在心裏不斷默念:師父救我……師父救我……師父救我……
夏凡被她的雙眸看得心煩,一拳將她打暈,然後將她扛在肩頭,迅速離去,往城外大皇子的駐營地飛奔而去。
同一時刻,至貴堂後院海灣對岸的小山上,師父從睡夢中驚醒,發現自己滿身冷汗。
他的耳畔似乎還有睡夢中司徒盈袖呼喚他的聲音!
師父想起自己一整天都是心慌意亂,馬上就睡不著了,很快套上那身特製的水靠,戴上麵具,往對岸飛躍而去。
“盈袖?盈袖?”師父闖進司徒盈袖的閨房,見裏麵的丫鬟婆子東倒西歪地睡著,而盈袖的床上一片淩亂,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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