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書房乃重地,外人不可隨意進去。”
書房門口守著的小廝出聲,眼神含著警惕盯著白錦書,跟隨白錦書來的侍衛有些為難,如今的命案是越早查清越好,再拖,隻怕又會出變故。
“你們公子如今死因不明,刺史大人命在下前來檢查,你們是要攔著在下麼,你們如此阻撓在下,在下倒是覺得你們有嫌疑,若是忠仆,怎會不願有人查明主子的死因,你們說是麼。”
白錦書微微一笑,她話落,侍衛眼神猛的一變。
公子出事,他身邊的人都有嫌疑,或者也不排斥刺史府有奸細。
“這……”
白錦書的話四兩撥千斤,小廝猶豫,又仔細打量了一下白錦書。
如今公子出事,誰知道刺史會做出什麼事,便是裡麵的東西再重要,如今人死了,什麼都是未知數。
再說,書房有機關,如果真的被發現,那就證明刺史找來的這個仵作有問題,以他們的武功,必然不會讓她跑了。
想著,兩個小廝這才鬆口,伸手推開門,仍然不忘囑咐:“還請公子小心,我們主子的書房裡麵放了貴重的東西。”
“這是自然,不過在下既是來查線索的,肯定做不到什麼都不碰,書房是重地,也是查案的重點。”
白錦書一掀衣袍,走了進去,她滿臉坦蕩蕩,兩個小廝見狀,倒是放心了一些。
白錦書進去後,小廝很快又將門關上了,侍衛們隻能守在門外。
陳康的書房很大,文房四寶用的都是好的,黑墨石做的硯台上放著帶墨的狼毫,桌麵上有幾張淩亂的紙,除了桌麵上的東西有些淩亂,其餘的擺的一絲不苟。
白錦書眯了眯眼睛,抬步走到了桌子邊,視線在宣紙上停留了片刻,眼中的神色越發幽深。
她伸手,翻了一下那幾張紙,隻見上麵寫的是一篇治國論,字跡倒是不錯,可內容不堪入目。
再有三個月便是大胤的科舉,想必陳康也想要走科舉這條路。
桌子的後麵,是一整排書架,書架上放著很多書,密密麻麻,每一本書放的都及其有規律,書架麵朝書房東麵,西麵是房門,桌案在前,北麵則是放著一個落地大花瓶。
書房的構造跟一般的書房並無不同,可白錦書深通陣法,隻一眼就看出了書房內有機關。
她勾唇,視線收回,緩緩伸出手,狀似無意轉動了一下放著狼毫的硯台。
“哢嚓”一聲。
隻聽及其微小的一道聲音響起,桌案下猛的彈出了一個抽屜。
白錦書看著那抽屜,眼中神色朦朧異常,宛若海水般深邃。
書房內有兩處機關,一處在那落地大花瓶,隻要有人轉動花瓶,不僅會彈出暗器,還會引來外麵的人,另一處機關就在這硯台上。
機關甚是巧妙,若非她精通,也會被騙,陳康日日在桌案上寫字,一定不知道桌案下麵另有玄機。
抽屜內,放著一塊手帕,手帕似乎包著什麼東西,旁邊有一頁被折起來的黃紙,黃紙一角,帶著血跡,看起來有些時日了。
白錦書拿起那封黃紙,緩緩打開,她瞳孔猛的一縮,隻見黃紙上寫著幾個大字。
“兵圍西崗村,一箭中,無人生疑。”
隻幾個字,包含的內容雖不多,也很簡明,可白錦書卻渾身發抖,她死死的咬著牙,才能讓自己保持一絲清明。
冰冷的淚水順著她的臉頰落下,滴在了她的手上,讓她的心也冰涼一片。
外祖父到死都沒有一具全屍,前世蕭君策尋回外祖父屍體時,仵作驗傷,就有一處箭傷。
前世白家人沒有在意那箭傷,因為它並不足以致命,如今想來,陰謀早就暗生,外祖父喪命蓉城,隻怕並沒有表麵那麼簡單。
白錦書的眼神忽的變的狠厲,她又將那手帕打開,一枚箭頭包在裡麵,還染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