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還好麼。”
白錦書身後,蘭漪關心的出聲。
又是這種感覺,從第一次見到姑娘便是如此,仿佛姑娘曆經滄桑,身上帶著滔天仇恨。
她看不懂這樣的姑娘,好似下一刻她馬上就要消失了一樣。
“蘭姨,您說,若蓉城的事情太子舉證了外祖父,白家軍是否會跟現在的羽刹軍一樣。”
白錦書站起身,她的身影消瘦,讓人心疼。
蘭漪就知道她是想到了白家軍,明媚的眼睛也跟著看向樓下的小石頭:“姑娘,皇室無情,五年前晉城跟羌笛城的事情或許隻是一個陷阱。”
隻是不管其中有什麼秘密,名滿大胤的元帥明華已經死了,整個羽刹軍也成為了罪兵。
“蘭姨,既是皇室無情,為何我們不能反抗,倘若那孩子手中有一把劍,您說會如何。”
白錦書神色幽深,聲音低的嚇人,蘭漪渾身一震,白錦書扭頭,眸色若天山上的冰雪,駭人異常。
“姑娘可是想收服羽刹軍,隻怕不容易,羽刹軍軍規森嚴,每個人心中都有信仰,若不然,他們早就落到平王跟太子手上了。”
蘭漪搖頭,羽刹軍的將士論血性不輸白家軍,隻是這血性害了他們。
元帥明華一生忠誠,卻落得那樣的下場。
“是,所以我給他們每個人一把刀,要他們親自斬斷自己的信仰,要這大胤皇朝頭上再多一把懸著的劍,要天元帝日日不得安生,要太子跟平王鬥的兩敗俱傷。”
白錦書輕笑,杏眼盯著下麵的小石頭,從袖子中拿出一塊人皮麵具戴在臉上。
那人皮麵具輕薄,白錦書的臉一瞬間變的陌生,卻絲毫破綻都沒露出。
“裝模作樣,他們還在裝,若是真的關心百姓,當初為何要叛國,你可知我父兄都死在了敵軍的戰馬下,他們被踩成了肉泥,我再也沒有家了,我吃不到外祖做的黃餅,看不到晉城的迎春花,這都是你們害的,都是你們,誰要你假惺惺,你還我爹娘。”
那男子捂著頭,眼中血絲遍布,聲嘶力竭。
西京繁華,春宴在即來了許多外地人,其中不乏以往晉城跟羌笛城幸存的百姓。
仇恨像是火苗點燃荒原,一瞬間就燃起層層大火。
羌笛城跟晉城是塞北有名的繁華城池,可後來被突厥占領,突厥軍隊將城中百姓殘忍殺害,頭顱割下掛在城牆上風乾。
滿城屍體堆積引來老鼠啃食,成為了著名的鬼城。
羽刹軍身上的罪名,這一輩子都還不清。
“我們當時沒有接到軍令,元帥帶領羽刹軍趕過去的時候兩城已被敵軍攻破,元帥在塞北一戰中戰隕,但凡有一絲可能我們都不會放棄晉城跟羌笛,我們不是叛徒!”
羽刹軍中,一個漢子怒喊。
五年了,這是他們第一次辯駁,當年兩城的情況確實太慘,他們連辯駁都十分蒼白。
可五年過去,他們真的受不了了,他們可以戰死,但不能是這種死法。
“說謊,當年誰人不知晉城跟羌笛固若金湯,若是沒人賣城,絕不會讓突厥人踐踏,兩城的入口是羽刹軍管控,若不是羽刹軍投敵,突厥人怎麼會進來屠城,你們該死!”
男子說著,已經要衝過去動手了。
賀南皺眉,剛想去攔,可不知怎麼一回事,突然大片大片的人湧動,一瞬間亂了起來。
賀南扭頭,待看見百姓中混雜著幾個身穿便服的男子,他們時而煽動人心,時而股動百姓動手,立馬就知道他們心懷鬼胎。
“我打死你,打死你,你們都去死,死後下十八層地獄,跪在晉城百姓跟羌笛百姓腳下認錯!”
大喊聲包圍了羽刹軍。
明陰抬頭,看著百姓們猙獰的臉色,大手握起,又鬆開。
他不能動手,隻要有羽刹軍頂著,就不會有人將注意力轉移到小主人身上。
小主人當年逃了出去,他身邊有高人護著,一定會活下來。
想著,明陰看著身邊的明石,眼底帶著濃濃的不忍跟愧疚。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百姓們相互擁擠,賀南被圍在中間,一時間也犯了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