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席位上,白老夫人被白大夫人扶著,緩緩走出座位。
短短時日,她的頭發白了更多,滿頭華發下,隻露出一雙蒼老疲憊的眼神。
她手上拄著黃木拐杖,眾人看見那根拐杖,皆神情恭敬,低頭不語。
白老夫人是一品鎮國夫人,是當初先皇親封的,那根黃木拐杖也是先皇賜的,今日白老夫人將那拐杖都帶來了,又如此逼問皇上,誰若是在這個時候出聲,那就是不知死活。
“皇上,臣婦願意替母親跟嬌嬌,還請皇上讓人將嬌嬌救下來吧,她沒了母親,親父不疼,是個苦命的孩子。皇上,當初小妹在世,江南澇災,是小妹獻計挽救了大胤百姓,請您看在小妹當初為國獻計的份上,饒了嬌嬌吧,我等都願意用自己的命換她的命。”
白大夫人說著,已經低低的哭了起來,她一哭,白家女眷也開始哭,她們一群婦孺,夫君跟親子在前方保家衛國,她們卻被逼迫,讓皇上這個一國之君的臉皮被按在地上狠狠摩擦。
天元帝深呼出一口氣,剛想開口,獸場下的明陰卻猛的出聲,一手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撕了下來,露出上半身。
“皇上,今日我挾持白家大姑娘皆是我一個人的舉動,跟羽刹軍其他人無關,我隻是想問問皇上,是不是真的容不下羽刹軍,不惜讓忠勇侯對我等下這樣的狠手,妄圖致我等於死地,!”
“若是皇上真的想要羽刹軍的性命,何故當初讓我們思過,五年已過,我們苟延殘喘的活著,目的就是想讓真相大白於天下,羽刹軍沒有投遞叛國,明華元帥更沒有通敵,羽刹軍無罪!忠勇侯妄圖殺人滅口,今日讓我等葬生猛獸肚腹,抹殺真相!”
明陰一字一句,宛若泣血,整個獸場一片死寂。
他的外衣脫下,隻見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無數,舊傷口有傷疤,有些很大,足夠看出當時受了多重的傷,有些傷口很新,還冒著血絲,皮肉被撕開,模糊一片。
蕭君策鬆開手,猛的將忠勇侯甩在了地上。
忠勇侯捂著脖子,整個身子蜷縮成一團,掙紮著離蕭君策遠了一些,生怕下一秒他再過來。
“本侯,咳咳,本侯沒有,汙蔑,是汙蔑。”
忠勇侯紅著一張老臉,狼狽異常,他瘋狂搖頭,朝著皇上的方向爬了過去。
“沒有?難道是本小王失憶了麼,前日不是忠勇侯從本小王的侍衛手上將羽刹罪兵帶走的麼,怎麼,難不成當時是忠勇侯的鬼魂不成?對明陰動手的也是忠勇侯的鬼魂?”
賀時年悠哉悠哉的說著,語氣疑惑,但其中的嘲諷大家都不是傻子,都能聽出來。
明陰身上的傷就是鐵證,忠勇侯的任何辯駁都很蒼白。
“皇上,難道您真的想要嬌嬌的命麼,還是說想要羽刹軍的命。”
白三娘繼續補刀,天元帝明黃的衣袖猛的一甩,袖中的手握緊,眼睛陰沉:“退下!”
他開口,黃金衛自然放下了手上的箭,台下的明陰見狀,眼底的光越發亮了。
成王敗寇,就在今日,他知道屬於羽刹軍的機會來了,而這個機會是他懷中的少女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