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你不妨回家詢問一下你的姐妹,又或者是詢問一下你的母親,這些年婚姻可是美滿,又或者是有被你們的父親好好對待,又或者你問問你自己,可有尊重你的母親或者是姐妹對你的付出。”
“我……”那書生的臉一紅。
他上麵確實是有四個姐姐的。
每一個姐姐都嫁了人,他進京參加科舉的費用全是姐姐姐夫家中湊出來的。
而他,從來未曾過問過這些銀子是姐姐如何得來的。
“高祖年間,城北肉鋪有屠夫,屠夫有一妻,屠夫喜酒,酒上頭便毆打妻子。”
“敢問他妻何錯之有,可曾犯了七出之罪?”
“其妻不忍長期被打,一紙訴狀狀告到縣衙,可縣衙卻以夫妻和睦為由,警告了一下那屠夫而已。”
“後屠夫的族人知道此事,對婦人更是變本加厲,婦人不堪受辱,帶著年僅五歲的幼子投河自儘,自婦人死後,那屠夫家又納一門妾室,但卻再無子嗣。”
白錦書揚起頭,清冷的目光盯著半空的太陽。
杜強跟藺和站在她身後,皆滿眼欽佩的看著她。
“本都督設婚約法,就是為了不再讓悲劇重演,大胤所有的女郎跟婦人們,也是大胤的子民啊,隻要是大胤的子民,便都在本都督的保護內,本都督便是被聖上重罰,便是被天下人唾棄,也在所不惜,隻求,占據大胤全國一半的女郎們一生美滿,走出個快意人生來。”
白錦書低低一歎,她垂著頭,這一刻她仿佛不是什麼高高在上的大都督,她隻是為同為一個女子的她爭取一份保護的措施。
而也確如她所言,大胤的女子也是大胤百姓,大胤的女郎的人數占據大胤一半。
“大都督,民婦,民婦支持大都督。”
“民婦也是,民婦也支持大都督的決定。”
男子們沒說話,倒是站著的女子們紛紛開口,眼眶通紅一片。
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女官,還能想著為她們謀取福利,為何她們不支持呢。
難道這個世道便隻能犧牲女子的利益麼,為何。
“荒唐,簡直是荒唐。”
“是啊,太荒唐了。”
男子們見平日裡溫婉的女郎跟婦女們如此激動,紛紛努不可言。
“何為荒唐?成祖年間,西京有一戶人家,其妻不安,鬨的家宅不寧,那戶人家為了麵子,就是不肯休妻,其妻瘋癲,拿刀將其家中幾十口都抹了脖子,敢問夫妻為怨偶還不斷了緣分,是讓禍患不斷擠壓然後爆發麼。”
白錦書淡淡的看著男子們充滿怒意的神色。
她深深的呼出一口氣,伸手揉了揉太陽穴,臉色柔和的看著那些女眷們:
“彆怕,隻要有本都督在一日,就絕對不會讓你們再身陷囹圄,你們且鼓起勇氣,哪個婦人受了冤屈,本都督自當為你們做主。”
白錦書看著站在周圍的女郎們,目光柔和。
她的身上被日光渡上了一層和藹的光,這束光從她身上折射,照亮了所有悲哀的婦人。
“叩謝大都督。”
“叩謝大都督!!”
女眷們皆下跪朝拜,白錦書站在人群中,隻微微笑著。
這一日,西京所有的女郎們都沸騰了,白錦書不僅允諾婚約自由,還要幫所有受到冤屈的婦人主持公道。
原本她就得民心,至此,大胤的所有女郎們越發擁護她。
而並非家庭中的女眷們都遭受不公平對待,但她們身為女子,深知這律法的保護作用,因而也紛紛讚成。
一時間,大胤西京哄鬨聲一片,論女子婚嫁自由的言論席卷了每一個街道,所有人一分為二,一部分讚成,一部分反對,好不熱鬨,至於崔圭,大概他早就被西京百姓忘了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