縹緲的雲層很低,似乎伸出手就能碰到。
通往濟渡古寺的山路上種了許多的小樹。
白飛捷剛來的時候,這些樹還沒發芽,現在,它們已經長出了嫩綠的葉子。
樹的後麵,種了許多的花,那花雖然不若西京皇宮中的花名貴,可卻充滿了生機,一片接著一片開放,煥發出勃勃之力。
白飛捷穿梭在山路上,看著兩側正在卓壯成長的小樹,將肩膀上擔著的水桶放下,慢慢的給它們澆水。
至德大師說,待這些樹全都開始成長,大哥還有大伯他們就都醒過來。
他雖然不信至德,可卻是相信妹妹的,對此,隻要他來西京,來濟渡古寺,都會親自挑水,澆灌這花花草草以及小樹。
兩桶水,都全部澆在了小樹下,白飛捷見野花開的好,順采了一些,紮成花團,帶著一起上了濟渡古寺。
古寺還如往日那般,充滿了靡靡的佛音。
一靠近大門,小和尚們念禪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佛音讓人很快的就穩定心神,古寺門口,一個老和尚早就等在那裡了,看見白飛捷,老和尚雙手合十:
“施主,您回來了。”
“嗯,大師這次找我,可是有事?”
“阿彌陀佛,師兄在禪院等施主。”
老和尚眉眼深深,彎腰行了個禮,親自帶著白飛捷去了至德的禪房。
古寺守門的小和尚看見老和尚如此禮遇白飛捷,不由得好奇:
“奇怪,便是先前太皇太後跟皇室的人來了,也不見主持如此禮遇,所為何緣由?”
“我也不知,大概就是師傅平時所說的,佛門,最重普度眾生、心懷天下之人,那位施主,想必就是如此。”
小和尚們的對話遠遠的傳到白飛捷的耳朵中,他的身子一頓,猛的抬頭,看著古寺內參天的大樹跟佛香味,心中的積鬱猛的揮散而去。
是啊,白家人,信奉的不就是如此麼,是以,世人同樣以相同的回報來對待白家人,方有白家人一番生機。
“施主,到了,師兄就在裡麵等施主。”
至德乃得道高僧,他早些年從主持的位置上退下來後,便遊曆四方,沒人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也沒人知道他什麼時候離開,他的行蹤,就連寺廟內的和尚都不知。
或許,他是某一日突然被人發現出現在寺廟內,也或許,某一日,他忽然消失不見,這對寺內的和尚來說,早已見怪不怪,對外人來說,也是尋常事。
就好比現在,所有人都不知道至德早就回了濟渡古寺,且一直在產房中。
“多謝大師。”
白飛捷的眼眶紅了紅,跟主持道了一聲謝,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至德的禪房很大,裡麵擺滿了佛書,很奇怪的是,主持根本就沒讓小和尚在他的禪房內燃香,但房內卻經久不衰流有暗香。
禪房很大,跟佛堂差不多。
這是第一次有外人來至德的禪房。
房內擺著佛像,白飛捷看見佛像,對著它拜了拜,視線一轉,便看到了坐著打禪的至德。
“施主,你來了。”23s.com
至德的聲音仿佛穿透了曆史的長河而來,讓白飛捷渾身一震。
“是,我來了,敢問大師,我大伯跟我爹還有哥哥弟弟們,可是……”
可是還好。
白飛捷閉上眼睛。
白錦書的計劃他一直都知道,可恨他自己幫不上什麼忙,讓一個女娃娃親眼目睹了紅川的慘狀,看著舅兄慘死在了自己的跟前。
為了來一招偷梁換柱,瞞過所有的人,這一場賭注,堪稱將天下賭了進去。
上官玉,容止,還有忽律邪,哪一個不是這世上頂頂聰慧之人,可卻都被妹妹算計在內,為的,就是給白家人一個活命的機會,一個能夠翱翔在世間,不受皇室束縛的機會。
是啊,白家人是解脫了,可憐那人兒卻將自己陷了進去,以身替他們!
“大姑娘所謀,施主一早就知道,那麼,便該知道以大姑娘的謀劃,白家人,自然有一番生機,施主想看的,就在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