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回(2 / 2)







後來,嫁給了趙昱,她更對大夏那些束縛女子的規矩深惡痛絕。

對於東嶽,她自然是不喜的,畢竟是敵國,而且她父親也是因為東嶽,才會落得如今生死未卜的下場。

她在未曾得知梁國公就是自己的父親時,便十分崇敬他。在得知梁國公被東嶽俘虜殺害,並將屍身懸在城樓上示眾的消息後,她便厭惡極了東嶽。這種厭惡,可謂是刻在骨子裏的。

但東嶽對待女子和男子幾乎一視同仁,這一點是她所喜歡和欣賞的。

隻可惜,大夏不可能讓女子和男子平起平坐。

其實,她有時候想,這些規矩是從哪裏來的呢?應當就是那些男子為了控製家中的女子,讓她們任勞任怨在後宅之中替男子操勞,生兒育女。

若是女兒家們都如同東嶽的女子一般,什麽都能做,靠自己的雙手能養活自己,誰還要依靠那些難伺候的男人啊?

“在想什麽?”趙昱低聲詢問她。

他瞧李蘅左瞧瞧,右瞧瞧,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禁關切。

“沒有,我想吃那個。”

李蘅指了指路邊,一個扛著糖葫蘆的女子。

趙昱默不作聲,走上前買了一根糖葫蘆遞給她。

李蘅接過來咬了一口,彎起眉眼:“甜。”

趙昱看她笑靨如花,烏濃的眸底也不禁有了點點笑意:“還要不要別的?”

李蘅看別處:“我再看看。”

兩人又走了一會兒,李蘅手中的糖葫蘆啃了一半,忽然皺起眉頭站住腳看他,黛眉蹙起:“趙昱,不行了,我肚子疼。”

“好端端的,怎麽突然肚子疼?”趙昱皺眉扶她,左右瞧了瞧:“找在醫館看看。”

“不用。”李蘅抬手輕撫著肚子,皺著眉頭道:“我好像要如廁。t”

趙昱臉色變了變:“先去客棧。”

他對李蘅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如廁”一事,心中是有些不能接受的。

“你那是什麽神情?”李蘅皺起眉頭指責他:“人有三急,你懂不懂?”

看趙昱一臉嫌棄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先走。”趙昱扶著她快步往客棧方向去。

子舒先一步去了客棧,等趙昱扶著李蘅進門,他便快步上前帶路。

李蘅進了上房,便去了湢室。

趙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好一會兒,李蘅才捂著肚子出來,小臉泛白。

“肚子還疼?”趙昱不禁皺眉。

“我好像吃壞了肚子,肚子一直疼。”李蘅走到他跟前坐下,嬌豔生動的人如同霜打過的花兒,有些蔫了,可憐兮兮的。

趙昱思索道:“你用的東西,我都用過,應當不是吃壞了。子舒,你去請個大夫來看看。”

“別去,也不是特別疼。”李蘅揉了揉肚子:“或許睡一覺醒來就好了。誒,你說會不會是那半根糖葫蘆?可是我才吃下去,不至於那麽快吧?”

她想不明白。

“還是請個大夫看一看。”趙昱不放心。

“不用。”李蘅擺手:“我睡一覺就好。”

她之前也時不時地會腹痛,這些日子按時吃藥之後,便很少腹痛了。

但是因為之前習慣了,所以她並不放在心上。

“你先睡。”趙昱朝子舒示意。

子舒欠了欠身子,退了出去。

李蘅躺下,又覺得身上也酸疼,不舒服的動來動去,莫不是要風寒了?

子舒請了大夫來。

那大夫摸了李蘅的脈搏,摸著胡須朝趙昱道:“尊夫人無礙,隻是旅途奔波,勞累所致,休息休息便會痊愈。”

他醫術並不是多高明,看這對年輕的夫婦不是東豐人,便敷衍了事了,年輕人身子骨康健,不會出什麽意外。

趙昱讓子舒取了銀子給他,將人打發了。

見李蘅已然睡著了,但眉心還輕皺著,可見身上還是不舒服。

他盤算著先讓李蘅睡一覺,明日換個大夫來瞧。

李蘅不用晚飯,他也沒什麽胃口,草草吃了幾口,洗漱之後便也上床了。

客棧不比家中,這樓上也沒有地籠,雖然放了兩個炭盆,上房裏卻也不是多麽的暖和。

趙昱一上床,李蘅便下意識窩過來,蜷在他懷中。

趙昱這才察覺,她睡了好一會兒,腳竟然還是涼的。

他將李蘅的腳勾起,放在自己的腿間捂著,又將人摟得更緊了一些。

是他疏忽了,沒先替她暖一暖被窩,以至於她睡了這麽久,腳那頭還是沒有暖意。

李蘅本是嫌冷的,奈何身上不舒服,蜷縮在被子裏便睡了過去。

此刻趙昱一來,她近乎本能地貼上去。尤其是腹部貼到趙昱身上時,有暖意傳過來,腹部的疼痛最好是緩解了一些。

她嫌窩在他懷中還不夠,抽出一條腿,擱在他身上,儘量將腹部貼過去,汲取他身上的暖意。

趙昱自從上次在馬車上那一次之後,念了許多清心訣,才忍住沒有在馬車上再有第二次。

兩人已經好幾日不曾在一起。

李蘅這樣攀上來,他頓時口乾舌燥的。尤其是知道她的美好和甜美,他更按捺不住。

不過,李蘅身子不適,他自是能克製住自己,否則又與禽獸何異?

他闔著眸子躺了許久,才要勉強睡過去。黑暗中,李蘅忽然驚坐起身。

“怎了?”趙昱登時驚醒,隻當她腹痛難忍,起身抬手輕輕拍了拍她,撫慰道:“我去點蠟燭,讓子舒請大夫來。”

“不用請大夫了。”李蘅欲哭無淚:“我……我,我是葵水來了。”

她剛才在睡夢中有了感覺,這才猛然驚醒,身上衣裳應當已經弄臟了。

趙昱怔了一下,起身下去點了蠟燭。

他轉身往床邊走,無意間瞥見自己身上的牙白中單上是有異物。他定睛一瞧,臉色頓時變了變。

白色的衣衫從腰間往下,叫李蘅染滿了斑駁的“梅花”。

“對不起啊。”李蘅探頭看他,烏眸閃亮,帶著點點無辜:“我不是故意的,你……不然你先去沐浴……”

趙昱素來愛潔,臉色說不上有多難看,心裏頭隻怕嫌棄得要命。

趙昱頓了頓,恢複了尋常之色:“我把炭盆端過去,你先去沐浴。”

他身上都染成了這樣,李蘅衣裳肯定濕了。他從不喜旁人觸碰,身上染上這樣的東西,他本該嫌棄的,可心裏卻沒有絲毫的異樣。

也是,夫妻之間最是親密,本就不該有絲毫嫌棄。

“那你先給我拿衣裳和月事帶,在包裹裏。”李蘅下了床,低頭看。

果然,身上的衣裳臟得不成樣子了。

趙昱臉上泛起薄紅,轉身去包裹裏,取了月事帶和衣裳遞給她。

成親之前,他是不知道世上還有這樣東西的。成親之後,和李蘅一起生活,他才知曉原是這般。

李蘅沐浴出來,換了一身乾淨衣裳,在包裹裏來回翻找。

趙昱從湢室出來,不由問她:“你找什麽?”

“都怪你。”李蘅皺眉嘆了口氣,埋怨他:“春妍要來,你不讓她跟過來。如今就隻有我身上這一件月事帶,你讓我拿什麽換?”

她說著又捂著肚子在床上坐下,肚子裏還是不舒服。

趙昱怔了怔:“你不記得日子?”

李蘅哼了一聲:“拜你所賜,我從前可準時,自從吃了避子湯之後,就沒準時過。幾個月也不來一回。

我們動身的時候,我身上才來過,原想著還要幾個月才會來,誰知道今日便來了。要是春妍在,她會做。你會做嗎?”

她看向趙昱。

趙昱一時無言。

往東嶽來時,子舒給他出的主意,讓他不帶春妍,事事親力親為照顧李蘅,兩人才能和好。

他覺得有道理,便將春妍留下了,誰知道會遇上這番事。

“你先睡,明日清晨去買。”趙昱寬慰她。

“買得又不好。”李蘅嫌棄:“粗製濫造,用著一點都不舒服。而且你知道,那東西都有誰碰過?”

她雖然不像趙昱那樣愛潔愛到別人都不能碰她,但她也不是全不講究好吧?那種貼身用的東西,肯定不能太多人碰過。可集市上買的,誰知道經過多少人的挑選?

“先睡吧。”

趙昱拉過被子。

李蘅嘆了口氣,重新窩回他懷中,闔上了眸子。有趙昱在,被窩裏暖烘烘的,她負重好似沒那麽痛了,揉了揉肚子好一會兒才睡了過去。

翌日,因為身上不適,她早早便睜了眼。

身旁,趙昱已經不在了。

她不禁坐起身,便看到趙昱背對著她,在桌邊坐著,低著頭專心致誌,也不知在忙什麽。她好奇地張望了兩眼,看不到,便掀開被子下了床。

“趙昱,你在做什麽?”

她驟然出聲,趙昱一驚,手裏的針險些紮在指尖上,見李蘅看過來,他素來清冷的臉“騰”一下,頓時紅透了。

他眼疾手快,抬手便拿過桌上的東西藏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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