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 正文完結(2 / 2)







但現在,子舒他居然說,趙昱要去衙門,和他斷絕母子關係?

那她和趙昱,以後就是陌路人了?

這大半年,她一直在和趙昱置氣。她想著,無論如何,趙昱是她親生的。趙昱不會真撇開她,不管她的。總有一日,趙昱會回來,同她言歸於好。

卻不料,等了大半年,最後竟是這樣的消息?

她身子晃了晃,險些昏厥過去。

惠嬤嬤見狀,連忙扶住她。

“王爺說,擇日和老夫人去衙門簽字畫押,斷絕關係。王爺的話,屬下已經帶到,先告辭了。”

子舒行了一禮,便要退出去。

“子舒,你等一下。”惠嬤嬤連忙叫住他:“我想問你,這大半年都相安無事,王爺何故突然如此?”

她小心地扶著韓氏坐下。

旁觀者清,她現在比韓氏冷靜,一開口便切中要害。

子舒不想看自家主子為難,本有心提點,但又怕老夫人不接受,不敢亂開口。

聽惠嬤嬤問起,他當即道:“老夫人和娘娘不和,王爺在中間為難。如今娘娘要覓夫婿了,王爺若不和老夫人斷絕,娘娘是不會考慮王爺的。”

惠嬤嬤聞言看韓氏。

韓氏如同霜打了一般,不再像從前,提起李蘅便恨得咬牙切齒。

“屬下話已送到,先告辭了。”子舒行禮,轉身去了。

“又是為了她。”韓氏落下淚來:“承晢是我的兒子啊,我在他心裏,卻連李蘅都比不過……”

她傷心得很,眼淚直往下掉。

“老夫人。”惠嬤嬤走近,捏著帕子替她擦眼淚:“要老奴說,您想開一些吧。王爺他一心在娘娘身上,這無可更改了。你要想與王爺和好,唯一的法子就是接受娘娘。”

她從看清趙昱對李蘅的心意之後,就一直對李蘅很尊重。平日裏時常勸解韓氏,接受李蘅。

“老夫人吶,您想想,您接受了娘娘,您就有兒子有兒媳婦。”惠嬤嬤接著勸道:“您不接受,就連兒子都沒有了。您是聰明人,做什麽非要鑽牛角尖呢?”

她是真盼著韓氏好。這大半年,韓氏時常以淚洗麵,雖然錦衣玉食,什麽也不缺,可日子卻不好過。

“可她不能生養。”韓氏其實早有些動搖了,隻有這一點,使她堅定。

惠嬤嬤嘆了口氣:“您做不了王爺的主,不讓王爺娶娘娘,王爺也不會娶旁人的。倒不如隨王爺去。哪有人不想要孩子的?以後他們自然會自己想辦法。”

韓氏看看她:“那你的意思是?”

她明白惠嬤嬤的意思,隻是還有些低不下頭。

“您就同娘娘和解吧。”惠嬤嬤道:“以後王爺他們住新府,您就說念舊住老府,您與娘娘互不相見,與眼下有何異?但王爺不會怪您了,您和王爺母子之間沒了嫌隙才是真。”

韓氏嘆了口氣:“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隻是讓我去和李蘅低頭,我……我好歹是長輩,要如何啟齒?”

她實在不是個願意低頭的人,何況是對李蘅低頭?

“老夫人,老奴說了您別生氣。”惠嬤嬤壓低了聲音道:“當初那三年,有黃氏挑唆著您,娘娘確實受了不少委屈。日久見人心,如今才知道,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啊。”

她苦口婆心地勸著,沒有言明是韓氏的錯,而是借口黃素芬挑唆,這就給了韓氏台階下。

“是啊。”韓氏點頭:“黃氏確實狡詐。”

“老夫人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咱們揀日不如撞日,這就去梁國公府如何?”惠嬤嬤提議。

韓氏忐忑:“梁國公府不讓我進門?”

惠嬤嬤道:“怎麽會?梁國公為人最講道理,絕不會為難老夫人的。”

韓氏稍稍放了心:“好,不能空手去,備些禮過去吧。”

惠嬤嬤喜出望外,連聲答應。韓氏有這層心思,便是有誠心。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隻要有誠心,沒有什麽是不成的。

何況,李蘅也不是愛刁難人的。

落日的金光落在梁國公府蓮塘上,漾起一片耀目的金光。

李蘅看得出神。

“姑娘,王爺來了,在前頭和國公爺寒暄呢。”

芳娘跑來報信。

“快,回院子去。”

李蘅狡黠一笑,提起裙擺疾步回了院子。

韓氏白日裏來找過她了,當著祖母父親的麵,韓氏承認了之前做錯的事情,也給她賠罪了。並許諾不去新宅住,再不管她與趙昱的事。

她其實並沒有原諒韓氏。那三年的苦日子,不是韓氏幾句話就能消解的。

但韓氏低頭,她心裏好受了許多。多年的氣悶一掃而空。

“斟酒。”

她斜倚在小幾前,決定再捉弄捉弄趙昱。

趙昱來時,李蘅正倚在小幾上,小臉微醺,烏眸瀲灩,鴉青發絲披散在肩頭,慵懶嬌氣。

“蘅兒。”

趙昱情不自禁地喚她。

“別這麽叫我。”李蘅斜倚著,一手托腮,抬起迷蒙的烏眸看他:“破鏡難重圓,我要另覓夫婿了。”

她忍著笑意,噘起唇瓣,故意轉開了目光。

趙昱一下紅了眼圈。他一言不發,抬手扯開了領口處的衣帶。

衣衫滑落下來,肩頸處弧度完美,青筋跳動的脖頸上,赫然係著一隻漂亮的小狗鈴鐺。

李蘅端起酒盅送到唇邊,未曾吃到酒,卻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金色的小狗鈴鐺,用彩料描了小狗的眼睛、鼻子、嘴巴,好生可愛。趙昱係著鈴鐺,像一隻線條優美的豹子,十分漂亮。

李蘅看得回不過神來。

“蘅兒不是一直想看我戴鈴鐺?”趙昱將鈴鐺的鏈子交到她手上。

“還有……還有鏈子……”李蘅又咽了咽口水,莫名緊張。

這細細的鏈子,鎖小狗還差不多,哪裏鎖得住趙昱這樣的豹子?

“衡兒,可以嗎?”趙昱緩緩貼近。

兩人呼吸交融,屋內空氣似乎瞬間膠著起來。

李蘅麵色酡紅,語調軟綿綿的:“我,我還沒有沐浴……”

“我抱你去。”

趙昱俯身,一下抱起她。

如今,給李蘅沐浴他已然是輕車熟路。且他再也不像從前那樣容易害羞了,和最初的時候比,簡直判若兩人。

他將李蘅放進浴桶中,自個兒也跨了進去,動作熟稔地給李蘅擦洗。

“我不等你了。”李蘅瞧他肆無忌憚地看自己,起身拉過長巾,要先回臥室。

“蘅兒。”

趙昱拉住了她。

李蘅捂著胸口,回頭看他。嬌豔的小臉叫水汽蒸得嫣紅。從前都是趙昱害羞,不敢看她。如今這人倒是老練得很,換成她有點不好意思了。

“拿著。”

趙昱將細細的鏈子交到她手中。

“嗯?”李蘅不解。

趙昱起身出了浴桶,抱起她讓她坐在浴桶邊沿處。

他蹲在了她身前。

李蘅臉頓時更紅了,抬手擋著他眼睛:“不許看。”

這樣看,更像她牽著一頭威武的大豹子。

趙昱捉住她手腕,緩緩湊近。

李蘅烏眸圓睜,臉直紅到鎖骨下,她自幼戴著一隻的玉珠。

那顆玉珠圓潤精致,小巧玲瓏,沾著盈盈水光,在耀耀的燭火下翹然而立,純潔柔潤,動人心魄。

趙昱虔誠地親吻那顆漂亮的玉珠,小心地含著它,循序漸進,如同與它的主人親吻時一般,一遍又一遍地勾纏。

浴桶中的水很快激蕩出激烈的波紋。

李蘅猶在夢中,不敢置信。雖然,從前在書冊之中,也曾見過此情景。但她從未想過,矜貴清冷如趙昱,會自降身份至此,這般疼愛她。

良久,趙昱起身親吻她。

李蘅下意識往一側躲過。

趙昱雙手捧住她的臉,吻了上去。

很快,浴桶中的水漾出不少,鈴鐺在趙昱脖頸上響個不停。

“蘅兒,蘅兒,我們成親好不好?”

趙昱啞著嗓子問她。

“好,成親,我要嫁給趙承晢。”

李蘅手心蹭在他肩胛骨那道傷痕上,那傷痕處又添了幾道紅印子。另一隻手則攥著細細的鏈子,忘記鬆開。

“你說真的。”

鈴鐺聲忽然停住了。

“真的。”李蘅湊過去,吻住他。

鈴鐺落在了李蘅脖頸上,清脆的鈴鐺聲又響起來,比方才更激蕩。

良久,趙昱給兩人都洗淨了,才抱著倦怠不已的李蘅出了湢室,回到床上。

“我小毯子……”

李蘅困倦,闔著眸子兩手胡亂摸索,口中咕噥著要趙昱將小毯子找給她。

“蘅兒,先別睡。”

趙昱將她掰過來,麵對自己。

“唔,我困。”

李蘅不滿地推了他一下。

不過,她力氣都耗儘了,推著一下綿軟無力,可愛得緊。

趙昱眸色不禁一柔,抬手將她攬在懷中:“我問你,你今日說話算不算?”

小騙子,騙了他無數次了。每次答應他,事後都反悔。但他還是每次都會問她。

“什麽話?”李蘅睡意蒙矓。

“成親,嫁給趙承晢。”

趙昱將她原話複述一遍給她聽。

“但是我不能生孩子,你不嫌棄嗎?”李蘅抬頭看他。

“不是的,你隻是身子需要調理,就算是真的,我也不在意。”趙昱輕撫她臉頰,語氣裏幾分小心幾分希冀:“蘅兒,我們成親好不好?”

李蘅臉埋進他懷中動了動,“嗯”了一聲。像是答應他了,又像是不舒服地輕哼。

“你答應了?”趙昱語氣難掩激動,又有幾分不敢置信。

“嗯,答應了。”李蘅悄悄笑了。

他這樣在意她,她怎會不答應?

趙昱抱緊了她,半晌沒有說話。

“你要勒死我麽?”李蘅掙紮。

趙昱鬆開她,側過身去。

李蘅察覺他不對,撐起身子趴在他胸膛處,去掰他的臉來看。

趙昱抬手遮掩。

李蘅一眼便看到了他臉上的淚水。她怔了一下,有些心疼。

“你,你哭什麽嘛,我答應就是答應了,絕不反悔。”

平素冷肅剛硬的人,這樣掉眼淚,看著怪可憐的,她忍不住給他許諾。

她抬手,替他擦眼淚。

趙昱捉住她手,摁在自己臉上,哽咽道:“不許再騙我了。”

“不騙你。”李蘅心軟得幾乎化了,湊過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我保證。”

“好。”趙昱反手抱住她:“明日我便讓欽天監擇最近的吉日,我們成婚。”

李蘅腦袋枕在他胸膛上蹭了蹭,聽著他有力的心跳,闔眸笑了。

“趙昱,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早就心悅你啦……”

(正文完結,番外隨榜更新)

【作者有話說】

寶子們,本文今天正文完結啦。本章隨機掉落紅包,比心心。

專欄預收《小叔他天賦異稟》,嫂嫂也不想哥哥出事吧?文案如下:

長寧侯家的嫡女李嫿生的花容月貌,嬌養卻不驕縱,與人為善,在上京頗具美名。

良都侯嫡子趙驍打小便是個混不吝,十歲那年,夫子打他掌心並表揚了揭發他的李嫿。趙驍便騙李嫿說夫子得了不治之症。

李嫿信以為真,跑到夫子家中痛哭寬慰,丟了好大的一個人。

從此,嫻雅端方的李嫿和趙驍成了死對頭。

李嫿成親那一日,趙驍跑死了三匹馬從邊關趕回來,就為了靠在門框上嘲笑她一句:“你眼光真差,居然能看上那樣衣冠土梟的小白臉。”

李嫿則諷道:“你就這樣和表嫂說話?”

成親不到兩年,長寧侯牽扯進謀逆案,全家入獄。幸好李嫿已經出嫁,並未被牽連。

可那文官清流的夫家卻急著撇清乾係,借口無後一紙休書將她趕出了家門。

頭頂滂沱大雨忽止,李嫿抬頭,是趙驍手裏的油紙傘為她撐起了一片天。

趙驍還是那副放蕩不羈的模樣:“我就說你眼光不行。”

*

春光無限好,繁花叢中小兒女輕笑低語,女兒家纖白細膩的脖頸處紅痕宛然。

“趙驍,你娶前表嫂,罔顧人倫!”

趙驍攬緊懷中的人兒,回頭望著來人唇角笑意散漫:“表哥說錯了,是親上加親。”

後來,上京有傳言說,良都侯家的小侯爺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為了娶表嫂六親不認,將表哥一家送上了流放之路。

【小劇場1】

李·無家可歸·嫿靠在死對頭家的牆上,慚愧而無助。

趙驍單手撐在她頭頂,偏頭望著她:“現在我是你的衣食父母,打算怎麽回報我?”

李·弱小無助·嫿抬頭目露遲疑:“義……義父?”

【小劇場2】

後來。

李嫿:“妹妹說孕期咱倆該分房睡。”

趙驍攬過她笑得曖昧:“莫信她胡言,有身子的人火旺低,我得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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