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耿紀年299年，12月16日清晨。</P>

濃鬱的灰白色霧氣如巨大的，將墨黑的龍石島及周圍深藍海麵籠罩。</P>

“嘶嘎——”</P>

突然，一聲嘹亮的龍鳴響徹島。</P>

黑龍巨大的羽翼扇動狂風，飛龍塔上方的團團霧氣如受驚的小鹿，四散奔逃，露出黑石平台寬闊的臉龐。</P>

“龍女王駕到！”塔頂值班的守衛向大喊。</P>

給乖兒賈昆裝上“龍母行動指南”後的第二天早晨，丹妮來到龍石島。</P>

很快波隆與老螃蟹聯袂而來。</P>

“您連夜飛來，要不要先休息？”老螃蟹道。</P>

“不用，把馬爾溫學士也叫來，我們一起吃早飯。”丹妮道。</P>

下樓的路上，丹妮有些急切地問：“大|麻雀怎麼回複的？”</P>

“沒回複。”老螃蟹道。</P>

“難道他還在戒食祈禱？”</P>

“不，他壓根沒進行閉關齋戒，最近一周，大|麻雀每天都會在講經台發表演講，非常活躍，非常繁忙。”波隆道。</P>

“你是說，他在晃點我？”丹妮黑著臉道。</P>

“更像一種委婉的拒絕。”老螃蟹道。</P>

接著，他緩緩解釋道：“在凱馮爵士的努力下，七國動亂部平息，河間的獅家軍也分批調集回君臨。</P>

大|麻雀的壓力越來越大，沒心思考慮修改教義的事。</P>

修改教義對教會意義重大，他必須費心考慮。</P>

可改教義對解決教會目前的困境並無益處，反而給了其它教區原本就對大|麻雀不滿的大主教聲討他的借口。”</P>

進入大廳，丹妮當仁不讓在主座坐下，波隆與老螃蟹分彆坐在她左右手兩邊。</P>

沒一會兒，公牛脖子馬爾溫博士與派洛斯學士也來了。</P>

嗯，派洛斯學士是龍石島原本配備的學士，26歲的青年，彬彬有禮，兢兢業業。</P>

在維斯特洛，每個貴族的城堡裡，都有一位學士為這個貴族家族服務。</P>

而貴族爵位越高，學城安排的學士質量越好。</P>

毫無疑問，能為龍石島服務，派洛斯一定是這一代最傑出的學士之一。</P>

他原本為史坦尼斯服務，等二鹿轉戰塞外，又為蘭尼斯特服務隻一個月，他再次成了龍女王的學士。</P>

丹妮也沒為難青年人，讓他繼續之前收發信鴉的工作。</P>

早餐有麥香濃鬱的烤麵包，水煮鵝蛋，洋蔥培根煎帶魚段，烤香腸，燕麥粥，煮李子，酸酒，很簡樸。</P>

“教會壓力很大？”丹妮咽下半個鵝蛋黃，嘴裡乾巴巴地問。</P>

波隆與老螃蟹對視一眼，最終由更懂政治鬥爭的老螃蟹開口解釋。</P>

“陛下，除了瑟曦，沒人是傻子。任何有腦子的大貴族與王室，都不高興教權無限製地擴大。</P>

否則當年也不會取消教會武裝了——那時，梅葛一世陛下已然身亡，可教會依舊沒有勝利。</P>

因為大貴族或明或暗，都站在鐵王座一邊。</P>

國王是君臨的國王，七大公爵是七大領地的國王，各位伯爵、侯爵又是各自領地的國王。</P>

教會侵占鐵王座的權利，自然也會危害公爵、侯爵、伯爵的領主權。</P>

黑龍宣布自己為七神大護法，宣布大|麻雀為光明聖子，的確讓教會在平民與低級貴族中聲勢漸隆。</P>

但大貴族反而對大|麻雀越發忌憚。</P>

在維斯特洛，真正的力量與話語權還是掌握在大貴族手中啊！”</P>

“唉，我該如何才能幫到他呢？”丹妮咬了一截香腸，歎息道。</P>

老螃蟹麵色扭曲。</P>

他之前都說的那麼明白了。</P>

除了瑟曦那個蠢貨，所有貴族都該明白不能讓教權擴大。</P>

怎麼女王陛下</P>

您是忘記了梅葛一世，還是說，被聖貝勒附體？</P>

可聖貝勒都不支持教會擁有武裝啊！</P>

“您看不上鐵王座，可您的後人總有機會坐上去。無論如何，坦格利安都是維斯特洛頂級大貴族，教會治國，必然對您的家族不利。”老螃蟹勸道。</P>

丹妮聳聳肩，道：“大|麻雀都六十好幾了，還能活幾年？等他死了，教會這口氣也就泄了它不泄，我也能讓它泄。”</P>

她就沒真想過建立教權國，除非那個國家的國王是她敵人——把最不好的東西留給敵人，這最棒。</P>

“陛下，您彆幫教會，就是對教會的最大幫助。”派洛斯麵色嚴肅道。</P>

“怎麼說？”</P>

“鐵王座最忌憚的人永遠是您。您幫教會，攝政王會認為您在借教會，乾擾鐵王座的統治。</P>

可攝政王此時又不敢向龍石島出手，便隻能把忌憚與怨恨轉移到教會身上，越發使勁地打壓教會。”</P>

“呃”丹妮呆了呆。</P>

仔細一想，可不就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