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我明白你的顧忌，可學城此時的聲譽已經跌到穀底，承認曾經的錯誤，至少能證明學士的勇氣，可以減輕你們的心理壓力。”山姆勸說道。</P>
“壓力？哪有什麼壓力？你彆胡說八道，我們所作所為，皆是為了七國人民。”</P>
席奧博德板起臉，努力挺直微駝的後背，好讓自己看起來頂天立地，心懷坦蕩蕩。</P>
“我們問心無愧！吃得飽，睡得安，站得直！”他又強調一遍。</P>
山姆抬頭指指天花板，胖臉肌肉抖動，道：“沒壓力乾嘛住地堡？地堡有多深，地道多複雜，你們心中的壓力就有多大。”</P>
胖子的話好似扯掉對方支撐脊梁的千斤頂，博士總管身子一塌，後背比之前更駝了。</P>
接著，他又惱羞成怒起來，方臉猙獰扭曲，鼻孔似乎冒煙，罵道：“混賬東西，你個小小學徒，這樣對博士總管說話的嗎？”</P>
山姆心裡害怕，縮了縮脖子，慌不擇言道：“我父親是藍道·塔利。”</P>
“在丹妮莉絲麵前，藍道·塔利算個屁？我卻連丹妮莉絲都敢謀害，魔龍的罪人名單上，我的名字排第一位！”席奧博德陰惻惻道。</P>
山姆被這麼一威脅，反而不怕了，隻無奈道：“學城不願意配合便算了。”</P>
反正總主教與龍女王都警告過各位貴族，長夜與異鬼早已成了眾所周知的消息。</P>
但他此時卻真心後悔了，當日龍女王讓他打道回府，不要再去學城了，他沒聽。</P>
果然，學城幾乎什麼幫助也沒提供。</P>
之後幾天，山姆努力配合諸位博士，希望從異鬼嘴裡多掏出些有用的信息，使他這一趟沒白跑。</P>
他們研究異鬼的族群組成模式，屍鬼與異鬼的關係，飲食習慣，魔法技巧......</P>
異鬼不算太配合，但他也不是什麼都沒說。</P>
才幾天時間，博士就記錄下一摞子永冬之地、世界之外的信息。</P>
據異鬼說，永冬之地隻是世界大門外的前院，可以再往北走幾千裡。</P>
博士們震驚，如果異鬼沒說謊，長城以北的土地麵積，幾乎不比長城以南的七國小。</P>
“世界咋這麼大？”</P>
“世界不大，但世界之外還有世界。”異鬼道。</P>
然後學士對異鬼越發忌憚，世界之內的異族尚且其心必異，世界之外的奇特種族和奇特文明，能有好心？</P>
就連丹妮一直非常好奇的異鬼王，也正式登場——在異鬼的口中。</P>
“野人王並不常設，塞外先民無法度過寒冬時，各部落就會聚集在一起，推選出野人王，野人王帶領全體野人南下。</P>
永冬一族亦如此!</P>
平日裡食物充足時，我們以小部落為單位生活，當冰雪之王誕生，我們會向他臣服，南下尋找獵物。”</P>
“過去數千年，都沒冰雪之王出現，五年前，他來了......”</P>
“來了？”長得像一根長竹竿的古伊雷博士仔細咀嚼，豁然色變，驚道：“你們的王來自其它地方，他...原本是人類？”</P>
卻是山姆也沒對學士隱瞞自己所知的異鬼信息，將異鬼可能沒生育能力，隻能由信奉舊神的先民男嬰轉化而來的事告訴了學城。</P>
故此，一直用古語與異鬼交流的古伊雷能聽出對方話中的潛台詞。</P>
沉默良久，異鬼悶悶的聲音從龍晶麵罩後傳出。</P>
“隻有被極惡之罪糾纏的高尚之心，才夠資格讓我們獻出絕對的忠誠。”</P>
“被極惡之罪糾纏的高尚之心......”</P>
古伊雷把異鬼的話翻譯出來後，山姆與眾博士麵麵相覷，相顧駭然。</P>
——至少，對方承認了一件事，異鬼王來自人類世界，他有一個高尚的靈魂，卻身背極惡之罪。在無儘煎熬中，他被選為異鬼的王。</P>
而且，事情就發生在五年前！</P>
“誰？他是誰？”山姆急忙道。</P>
艾斯爵士用漠然無情的藍光之眸瞥了胖子一眼，道：“他的人類身份...對我們，沒有意義。”</P>
山姆又問幾遍，艾斯爵士隻說不知道。</P>
席奧博德博士攔住胖子，緩緩道：“知道他是誰，其實對我們也沒多大作用，還是再問問彆的吧！比如，冰雪之王的能力。”</P>
“冰雪之王不能帶來長夜，我們隻是缺少食物。”異鬼道。</P>
“食物？你們吃什麼？到這兒好幾天了，爵士似乎沒吃過東西。”古伊雷博士疑惑道。</P>
“溫熱的血，活物的新鮮血液，”異鬼盯著胖子道，“人血最好。”</P>
“嘶——”諸位扮紅臉的博士也維持不住，一個個勃然色變，驚呼出聲。</P>
“你休想吃我！”胖子臉一白，後退幾步，大叫道：“他果然是惡魔！”</P>
博士總管瞥了胖子一眼，強笑著問異鬼，“動物鮮血可以嗎？”</P>
“人血，吃一次，可以多年不需再進食，動物之血差很多。”異鬼道。</P>
“去為艾斯爵士準備一碗豬......”想到異鬼可能讓死屍變屍鬼，博士總管立即改口道：“高貴的艾斯爵士不能喝豬血，得有一碗鳳凰血。”</P>
“哪來的鳳凰啊？”勞勃·弗雷忙道。</P>
“蠢貨，雞血！”博士總管低聲嗬罵。</P>
“用小碗！”他又強調道。</P>
勞勃·弗雷領命而去。</P>
這時，一位曆史學博士恍然道：“我明白了，永冬一族以野人之血為生，過去幾千年，他們沒靠近長城，是因為野人數量夠他們生存。</P>
冬天時野人南下，他們便也跟著南下。</P>
長冬持續數年，野人沒有儲糧，死光了，永凍一族便隻能入侵北境。”</P>
“有道理啊，這便是長夜與異鬼的真相！”博士總管立即點頭表示同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