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漫長的季節(1 / 2)







兩個小家夥都停住了自己的手,小朋友委屈地哭道:“爸爸,爸爸,豔坤叫人來打我欺負我,你快幫我打他啊!”

蘇小小也看出了是我就道:“周宇?小兄弟你怎麽在這裏啊?”

我支支吾吾的說:“那個……那個,我現在在劉從這個噴塗現場上班,這兩個小孩打架我來攔架,嗬嗬”。

小朋友指著我厲聲地說道:“胡說!你剛才不是還要修理我嗎?看見我爸爸來了怎麽就沒種了?看我爸爸不把你打扁!”

汗了,就憑蘇小小那身板那噸位哪裏是我的對手?但是我沒有爭辯就對蘇小小諂笑道:“小孩子打架嗬嗬,這些孩子還真是調皮,動不動就動手,豔坤還不快走,跟我回家寫作業!”

蘇小小也輕輕地拍打了一下小朋的頭說:“誰讓你成天跟別人打架!走,快跟我回家!”

小朋友委屈地說:“我沒有!是他先打我的!我和小雅正在踢毽子豔坤就.”

蘇小小打住小朋道:“別給我說了,快跟我回家!”然後又轉頭換了一種溫柔的口氣說:“小兄弟要不來家裏坐坐?”

我說不了,我要回去了,剛才在那個小賣鋪買了點東西誰知道這兩個孩子就掐上了,都是小孩子打架鬨著玩的蘇哥不要太在意啊,其實你那小子沒吃虧,結結實實的給了這小子幾個拳頭,看,現在還眼睛青著呢,那我們回去了啊,你們也回去吧。

蘇小小忽然想起什麽似的眼睛中閃現出一絲顧慮就轉頭對我交代道:“小孩子打架的事情你不要給劉總說啊!”

“這個自然,小孩子打架嘛,沒什麽的,我知道怎麽做,蘇哥你就放心吧!”劉總算什麽經理,一個土包子暴發戶,說起來蘇小小也算是一個小老板但是加工戶拉絲還要從劉總那裏拉,從客戶關係上說總歸比劉總低一個等級所以還是對劉總有點畏懼。

牽著豔坤灰溜溜地回家,仇沒報了倒是多了一對熊貓眼,我說:“你怎麽給你爸爸姐姐交代?”

豔坤不屑地說:“就說自己摔的唄,我靠,小朋友那家夥勁兒可真是大啊,哎喲,現在還疼呢!”

我和豔坤正回廠裏的時候正好豔妮迎麵走來,我們自知理虧低著頭準備溜過去還是被豔妮逮了個正著,豔妮盯著豔坤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才看出了端倪嚴厲地對我們說:“站住!”

我們兩個還是被這個聲音嚇了一跳,真想不通,豔妮那麽小的身軀裏怎麽隱藏著那麽大的爆發力聲音竟然不亞於河東獅吼,我們徹底被這個聲音震撼了。

豔坤諂笑道:“姐姐,有事嗎?”

“你的眼睛怎麽回事?又和別人打架了?”

豔妮馬上像隻螃蟹一樣雙手亂舞地解釋道:“沒有,沒有打架啊,剛才在那裏打台球不小心被球杆碰到了!”

豔妮當然不信這麽明顯編造的借口反問道:“是嗎?那可不是一次不小心能撞成這樣的,你是幾次不小心才把自己的臉撞成這個樣子的?”

“真的,被台球杆撞了一下之後我又摔了一跤就摔成這個樣子了,不信你可以問宇哥,宇哥可以為我作證!”

我靠,這臭小子你瞎編一個理由這麽智障都讓我給你作證,這不是嚴重影響我的正直形象嗎?

豔妮淩厲如鷹隼的眼睛唰又盯上了我,雖然這雙眼睛是那麽清澈見底此時卻上我如坐針氈渾身發毛,她的臉毫無表情漂亮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看著我在等我的回答。

我底氣不足地說:“是啊,是啊,我可以作證!”儘管我知道這兩件事同時出現在一起的概率就好比火星撞上地球但是我答應豔妮我不能帶豔坤打架的諾言一定要去做所以我就硬著頭皮打死也不招。

果然豔用同樣嚴厲的聲音對我說:“你太讓我失望了,你們為什麽不聽我話呢?豔坤還是個孩子你好的不教他竟叫他一些下三濫,打架?就知道打架?小小年紀怎麽就不能學好一點?”

看來再狡辯都是無濟於事事實擺在麵前已經是鐵證如山,我也隻好招了,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呢喃的說道:“這不關我的事,這小子拉我下水的,我還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就和別人掐起來了!”

“喲,現在又不怨你了,當時你乾嘛去了?就憑豔坤這麽小的一個孩子他要乾什麽你還阻止不了嗎?你們這些人怎麽都是這樣喜歡打架?你是!小成也是,你們除了打架難道就不會乾其他的了嗎?”豔妮劈頭蓋臉地對我批判道。

豔坤在一邊被豔妮這種潑婦的氣勢嚇得大氣不敢出。

我無奈地苦笑了一下有點慍怒地對豔妮道:“嗬,是我教他和別人打架了行了吧?嗬,你真是個稱職的姐姐,好,是我錯了!什麽也別說了,拜拜。”說完之後我瀟灑地轉身就走,留給他們一個落寞的背影。

豔妮看我靜靜地走開忽然也是心存內疚,瞬間不明白自己做的到底是對是錯,這樣一個看似文質彬彬的周宇看樣子也不是一個崇尚暴力的人啊,難道是自己有點護犢子了?心情很煩看著我消失在廠區的拐角處對著豔坤大聲吼道:“還站著乾什麽?快跟我回家!”

我回到廠區忽然覺得什麽也提不起興趣,忽然很無聊提了幾瓶啤酒到辦公室找小成,小成見我這樣一副怏怏不樂的樣子笑道:“怎麽了?中午在劉總家吃的飯可爽?”

我幫他開了一瓶啤酒遞給他道:“別提了,哎,吃飯倒是吃得很愉快,吃過飯之後和豔坤那小子出去跟人打架闖禍了回來被人罵了一頓,豔坤那壞小子壞得出水兒,她不都不自己管教一下倒是反過來教訓我,我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小成同病相憐地說:“嗬嗬,你也知道了,你知道我為什麽不去劉總家吃飯嗎?”

吃飯之前我就在想這個問題此時見他主動提起按捺不住心裏的好奇就迫切地問道:“為什麽?”

小成喝了幾口啤酒道:“和你差不多,在他家吃了一頓飯之後就跟豔坤出去玩了,那天豔坤去找一個他們一個小朋友打架,結果被人一個磚頭掄到了頭上流了好多血,然後這事讓劉總知道對我耿耿於懷說是我帶他出去打架,也不看看自己那兒子,如果家教良好會動不動就出去跟人打架嗎?”

我歎了一口氣:“原來這渾小子跟人打架的事經常發生啊,難怪我說你不來了劉總說了句不來就算了,哎,豔妮也這麽說我,我就跑回來了!”

喝著喝著心情也就好了很多,沒必要因為這事跟自己過不去,咱惹不起咱還躲不起嗎?

吃過晚飯小成在爺爺房間看電視,我就一個人去辦公室值班,去車間查看的時候那個給我說媒的工人甲湊上自己那張皺紋縱橫的臉對我神秘的說道:“小夥子,你挺厲害的啊,才剛來幾天啊啊?就和劉總的女兒好上了,那女孩長的也是真實清純啊,倒也是能和老憨家那閨女比,最主要的是劉總女兒往那一站就有那氣質,不錯啊,你要能做了劉總的乘龍快婿倒也是個一步登天以後肯定會混的不錯!”

我驚訝的看著那個工人甲道:“什麽跟什麽啊?這些你都是聽誰瞎說的?”

那個工人無辜地說:“今天見你們走在一起很親密的樣子,大家都在這樣說啊!”

暈,這裏的男人也是愛嚼舌根也這麽八卦啊,索性不再理會免得越描越黑,檢查完了車間後我就回到辦公室看三國。

當我正在專心致誌背對著門口看書的時候一雙柔滑的小手溫柔地蒙在了我的眼睛上,我心裏一顫,難道是豔妮?我這裏也不認識人,小成才沒那麽無聊,如此想來不是豔坤就是豔妮,而隨之而來的一陣香氣已經深深出賣了豔妮的惡作劇,我故意說道:“誰啊?別鬨了!”

如銀鈴般的笑聲就在我身後響起:“咯咯,嘿嘿,這你都猜不到,笨死了!”

轉過頭,豔妮笑靨如花地站在我麵前眼眸溫潤如玉,小臉有點羞澀,我被她這個親密的舉動已經撩撥得春心蕩漾但是我還是掩飾住自己內心深處的狂喜淡淡地說:“你來乾嗎啊?”

豔妮依然笑嘻嘻地說:“怎麽了?還在生我氣啊?下午是我語氣太重了點,你這男子漢大丈夫不會這麽小氣吧?”

豔妮天真無邪的表情加上無辜善良的說辭已經讓我很快把那些不愉快拋到九霄雲外,我笑道:“當然不是了,你過來乾什麽?不會專門給我來道歉了吧?如果是這樣我受不起。”

“在家沒意思,如果我說是,你會相信嗎?”她真誠的眼睛盯著我,眼睛像海水一樣深藍認真而肅穆。

我輕笑了一下笑道:“是嗎?嘿,看來我麵子真是大啊,那我相信了!”

豔妮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純美的樣子要多醉人就有多醉人,然後對我認真的說道:“以前我是家裏的獨女,沒有我弟弟以前我驕橫慣了,有點惟我獨尊,這驕橫的脾氣這麽多年了還是沒有改,昨天我說了那些話之後覺得傷害了你,看著你轉身離開的背影心裏有點酸澀,我也知道這事不怨你,是我那弟弟太淘氣了,所以這次來算是來個你道歉的,你能接受我嗎?”

辦公室靜悄悄的,外邊吹進來一絲涼爽的風,我就這樣和豔妮四目相對,目光中的真誠在空氣中碰撞濺射出漂亮的火花,我坦然一笑:“為什麽不能呢?本來也有我的不對,這事我沒在意啊!”

豔妮也是緊跟一笑:“嗬,謝謝,我知道你肯定會原諒我的,那我們出去走走怎麽樣?”

“這麽晚了要去哪裏?”

“跟我來就對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不由分說豔妮就拉住了我的手腕,我依然可以感受到她那滑如凝脂的小手。

我們走出廠區兩個人的輪廓已經淹沒在無邊的黑夜裏,遠處暗淡的路燈揮灑出來的微弱燈光也隻能讓人看見一些物體的輪廓,鄉村的晚上萬籟俱靜,靜謐幽深的讓人走在漫無邊際的黑夜裏有點害怕,這裏不比燈火輝煌的大都市,這個時間都市裏豐富多彩的夜生活才剛剛拉開帷幕,而這裏許多日暮而棲的村民可能已經沉睡去,即使不睡也是窩在家裏看電視,街上幾乎沒有行人。

轉了一個彎,豔妮就把我帶到了一個小樹林旁邊,一棵棵碗口粗的小楊樹整齊或錯落有致的形成一片很大的樹林,我好奇的問:“這是什麽地方?你怎麽帶我來這裏了?”

“小樹林啊,以前我心情不好就會一個人來這裏,這裏有一棵我們村裏最古老的樹,它是通人性的,你可以和它說說話!”

“樹?說說話?你怎麽那麽搞笑?”我譏笑道。

“不許笑!是真的,很靈的,你把你不開心的給它說一下你的心情就會好很多哦!”豔妮一臉虔誠地對我說,好像佇立在我們麵前的不是一棵沒有頭腦的樹而是一位充滿智慧的老爺爺一樣,她卻是一個虔誠的教徒。

“可是,我現在心情很好啊!”我忽然覺得我那晚心情實在是太好真的不知道該對那棵神奇的樹爺爺說點什麽。

然後我們就並肩坐在樹下一個石台階上,抬頭仰望這棵遮天蔽日的大樹,遠處的微弱燈光照過來,我們恰好可以看清楚對方的輪廓。她的臉離的臉隻有不到十五公分,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嗬氣如蘭,然後豔妮呢喃地對大樹說道:“大樹,大樹我又來和你說話了,今天不是我一個人來,我給你帶來一位朋友,他叫周宇,你能聽懂我說話對嗎?”

然後豔妮拉著我道:“周宇,來給大樹爺爺打個招呼!”

我仰著頭說道:“你好,樹爺爺!”忽然覺得自己幼稚得可笑,又回頭看了一下豔妮這個古靈精怪的女孩子,真不知道她腦子裏都在想什麽?我甚至懷疑她是不是腦子有問題,這也讓我想起《西遊記》裏唐長老和那群樹妖的對話。

我開始懷疑我是自己在做夢,要不然我真想不通兩個人深更半夜的不睡覺跑來和一棵大樹說話,這樣靈異古怪的事件我反正以前是沒有乾過,若是有路人恰好從這裏經過指不定把我們當成兩個樹妖給抓了去圍觀或者是以為見到了妖怪然後破荒而逃,但是看到豔妮認真的做著這一切好像這一切是多麽的自然,難道是豔妮一個人孤僻慣了衍生出來的一個古怪習慣,也隻有這樣才讓她釋放自己內心深處的秘密。

夜很黑,我們兩個人站在荒涼的村邊小樹林,此情此景,這讓我無端的想起了蘇慧,想起了我和蘇慧同樣坐在k大的荒涼的校園操場裏,躲在無邊的黑夜裏,然後我給她講鬼故事嚇得她哇哇大叫撲在我懷裏的情景,時過境遷,她現在不知道怎麽樣了?

豔妮見我不說話就小心翼翼地說:“你怎麽了?你怎麽不說話了?”

我趕緊掩飾住自己內心失落的情緒道:“沒有啊,嗬嗬,我在想,你害怕鬼不害怕?”

鬼?這裏有鬼嗎?豔妮忽然身體一緊表現出一副很害怕的樣子,我說是啊,這裏這麽黑,這麽陰森恐怖我們還是回去吧!

“那好吧,這都是在村邊,我一個人夜裏也是不敢來這裏的,那我們趕快回去吧!”然後對大樹爺爺說了幾句告別的話才和我往樹林外邊走,為了讓她不那麽害怕我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腕,我覺得在這樣一個月黑風高的夜裏我這個舉動倒也不是多麽出格,相反倒是體現了我無微不至的關懷,她也好像很樂意地跟著我踩著坑坑窪窪的地麵沿著來時的路返回,精致的小臉上湧現出滿意和滿足的神態。

並肩走在馬路上路燈把我們的影子拖得很長,寂靜的夜裏隻能聽到樹上知了的聒噪和偶爾陣陣狗吠的聲音,到了她家門口我說:“你進去吧,我要回去辦公室值班了!”

她欲言又止地嘴巴微微張開了一下,我等待著她的下文她終於還是什麽都沒說。

我揮了揮手道:“你快回去吧!”

“謝謝你,那我上去了啊!”說完豔妮快速地跑進了劉總的別墅。我一個頭人埋頭朝廠區走,進辦公室的時候那個工人又跟著我進來道:“不錯啊小夥子,看的出來劉總女兒挺喜歡你的,你小子走運了,好好對她哦!”

我微笑道:“你瞎說什麽呢?沒有的事,你趕緊去忙吧!”

工人甲離開後,我打開三國看了一會兒但是一點都看不進去,豔妮的靚麗身影和調皮可愛的音容笑貌久久在我腦海裏揮之不去,我完了,徹底淪陷了。

相對於公司按部就班的工作這裏就顯得十分自由和人性化,我和小成上班時間更是自由,所以我們沒有嚴格地按照規律去值班而是想換班了就換下,此後的第二天我開始轉為白班,吃過飯小成出去鎮上玩了,正好那些天北京奧運會開始全程直播。

奧運會絕對是中國的一件大事,從王侯將相到販夫走卒人們爭相傳送的一定是奧運的最新資訊,而這種火爆程度從我們這裏工人關注賽事的狂熱程度可以窺豹一斑,因為工人們在上班時間都偷偷地跑到爺爺房間看奧運比賽,如果哪位上了個廁所誤了一點點沒看回來第一句話就是問別人:“得幾塊金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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