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開鍾點房(2 / 2)







時間滴滴答答一分一秒地過去,我知道每過一秒我就和她在一起的時間就會少一秒,每過一秒我對她的眷戀又增加幾分,內心深處有一個荒唐的想法正在萌發,那種放下一切想和她私奔的衝動愈發地強烈,但是我知道這個想法一旦去做了我就要承受各方麵的壓力。

正反兩派在腦海裏展開激烈的鬥爭。

齊飛輕輕地說:“宇,我去加拿大了你會去看我嗎?”

我又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說:“會!”

她又接著問:“會想我嗎?”

我說:“會!”

所有情侶之間甜言蜜語的廢話她都問了,我也鄭重地回答了她所有的問題。

她吻得累了就緊抱著我睡了。

我對齊飛的虧欠讓我深深地陷入自責之中。

齊飛說:“宇,你說怎樣才能讓時間停住,停留在這一秒?”

我輕歎一口氣,我何嚐不想?如果這一刻成為世界末日我也願意,可是,時間是個最無恥的東西……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睡著了,睡意蒙矓中我看到齊飛坐在我的單車後座上,我們在田野上快樂地奔馳著,兩邊是綠綠的草坪和新區漂亮的體育館,然後我又聽到齊飛微微的啜泣聲,我一下意識到我又做夢了,我推了推齊飛說:“喂,你怎麽了?你什麽時候回家?”

她懶懶地問:“現在幾點了?”

我摸出手機瞄了一下時間說:“馬上就要十一點了”。

齊飛說:“該回去了,你去開燈!”

我說好,打開燈之後,明亮的燈光晃得我們睜不開眼睛,我看了下齊飛,她眼睛有些紅腫,似乎眼眶裏還噙著淚光,我說:“你哭了?”

齊飛沒有說話,用手胡亂地抹了一下眼睛說:“我去洗個臉,準備回去”。

我說:“是應該回去了,再晚了阿姨和叔叔就要擔心你了”。

齊飛去了衛生間,我癡癡地看著她的背影,她出來的時候洗了臉和簡單地整理了一下頭發,人一下清爽了很多,隻是那兩隻紅腫的眼睛依然那麽醒目。

我也去衛生間用一隻吃力地撩著水洗臉,齊飛走進來說:“我幫你吧!”

我說:“不用了,我隨便洗洗就行了”。

她不容我反駁已經一隻手按住我的頭,一隻手接水幫我洗臉,她的手一下一下撫過我的臉,我有些難為情,這是她第一次幫我洗臉,也是為數不多的用手接觸我的臉,等她幫我洗好後用毛巾幫我擦臉,那種賢惠的動作一下讓我想起了我媽,我癡癡地看著她。

她忽然雙手捧住我的臉仔細地端詳了起來,我怔怔地看著她的舉動。

齊飛說:“你的是油性皮膚,以後洗臉記得要多用除油的洗麵奶洗臉啊!”

我點頭說:“嗯!”就像是一個聽話的孩童麵對著慈祥的媽媽。

退了房我們就沿著大街走,晚上十一點,這個城市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霓虹閃爍,人流熙攘,我在想這個平凡的夜裏還有多少人正在經曆著相逢和分離。

我倆沿著方地板磚鋪成的大街並肩前行,快到她家居住的小區門口時我們放慢了腳步,越來越慢,越來越慢,最後索性停在了路邊。

我們倆情不自禁地又擁抱在了一起,全然不顧街上行人的詫異目光和指指點點,情到濃處我還吻了她的額頭,她小鳥依人地縮在我的懷裏,差不多過了十多分鍾,她推開我說:“你回去吧!”

我問:“你讓我回哪裏?”

她沒有表情地說:“從哪裏來到哪裏去!”

我煽情地說:“離開你之後我就無家可歸了!”

她也感歎道:“我也一樣,心若沒有棲息的地方走到哪裏都是在流浪!”

再一次吻別,轉身。

別人總是說,什麽叫天涯海角?此刻,轉身,背向你,已經是天涯。

我大步迅速地離開,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她哭著上了樓……

我一個人在大街上溜達了會兒覺得很沒意思,又不知道我該去哪裏就一個人鑽進了一個酒吧,要了一瓶酒一瓶一瓶開始喝了起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喝了多少瓶,然後我就趴到吧台上不省人事……

隱約中我被人拖進了一輛出租車裏。

出租車駛到學校門口的時候一個女生說:“師傅,就在這裏停一下吧,麻煩你幫我把他扶出來可以嗎?”

司機說:“好嘞!”

我看清楚了那個女孩是豔妮,她付了錢,我隱隱約約感覺到被人硬生生地拉扯了出來,剛走幾步就在路邊的花池裏哇哇痛快淋漓地吐了一番,豔妮也全然不顧那股惡心的味道站在我後麵幫我捶背,吐過之後我稍微清醒了一些,基本上能在豔妮的攙扶下走路了。

走了幾步豔妮發現宿舍樓全部熄燈了就打電話給小雲,小雲說:“你去哪裏了豔妮?現在還不回來?宿舍都熄燈了!”

豔妮說:“我知道,我就在學校外邊,跟周宇那個混蛋,他喝得醉醺醺的,我倒是可以喊下樓阿姨給我開下門,可是這家夥進不去宿舍啊!醉的跟死豬一樣!”

小雲焦急地說:“那怎麽辦?”

豔妮重複反問道:“能怎麽辦?先在外邊找個旅館讓他住下了!”

小雲歎了一口氣說:“也隻有這樣了,那你去吧,我現在出不去,我要是能出去我肯定能幫你!”

豔妮苦笑道:“謝謝你了,我沒事,你先睡吧!”

小雲說:“好的!那你小心點”。

豔妮鄙視地看了我一眼憤怒地朝我後背上狠捶了幾拳罵道:“都怨你這混蛋,該死的,害得我進不了宿舍,明天還考試呢?你讓我怎麽辦?”

回答她的隻有我哼哼唧唧的聲音。

無奈之下,豔妮吃力地扶著我去校外租房住,十一點多正是那些校外小旅館生意最忙的時候,剛走幾步就有好多老婆婆不厭其煩地問:“住旅館嗎?”

豔妮攙扶著我實在是太累了就老實說:“住!你幫我扶一下他吧!”

老婆婆見生意上門興奮地說:“好的,那快走!”

我在兩個人的攙扶下迷迷糊糊倒在了旅館的床上,豔妮幫我脫掉鞋子蓋上被子然後準備離開,剛要反鎖門忽然意識到留下這麽一個醉醺醺的人在旅館會不會出什麽問題?

豔妮向房東要了一壺開水幫我倒了一杯水讓我喝然後又用熱毛巾幫我擦了一下臉。

把我安置妥當了之後豔妮已經困得睜不開眼睛了,索性和衣躺在我的旁邊,因為這種小旅館的房間裏就兩床被子,一開始我們是一人一條被子,但是她發現這種房間裏並沒有供暖,蓋一床被子顯然還有一點點冷,就索性和我鑽進了一個被窩,把另一條被子壓在我們身上,這樣應該暖和了一點。

和我這樣的一個男人躺在一塊兒豔妮忽然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發燙,如果現在可以對著鏡子看一下自己的臉就會知道到底有多紅,這應該是她第一次和一個異性朋友住在一個房間,更別說是睡在同一張床上鑽在同一個被窩裏,那種少女情懷的悸動和羞澀讓自己心臟噗通噗通劇烈地跳個不停,儘管我們都是穿著衣服。

迷迷糊糊中我翻了一個身抱住身邊這個人,剛開始豔妮用力地把我推開,但是我就像一個將要溺水身亡的人一樣死命地抱住她就好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抵抗到最後豔妮終於不再反抗了,身體疲憊地不再動彈。

迷迷糊糊中我看到齊飛馬上就要登機,飛機上有好多高鼻子的老外,我似乎看到齊飛被兩個麵目猙獰的老外拽到了一個荒涼的海灘上……

我就大聲喊道:“齊飛,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聞聽此言,豔妮弱小的身體猛然間顫栗了幾下大大地吃了一驚!這對她來說猶如晴天霹靂,就好像一個本來在和煦的陽光下行走漫步的人忽然遭受一盆冰水的澆淋,她猛然間推開周宇,所有的信任信仰轟然間倒塌,悲憤委屈複雜的情緒瞬間把自己淹沒。

第二天起床後我發現自己躺在某旅館的一張大床上,腦袋漲得要死,我很想象某些穿越的女主角白癡地問上一句:我怎麽會在這裏?但是我身邊空無一人,迷迷糊糊記得昨晚發生的一些事兒,空氣中還殘留著一絲芳香,我都在懷疑昨晚是不是一場夢,隱隱約約記得是豔妮把我送到這個地方睡覺,可是怎麽不見她的蹤影,我簡單收拾一下走出房間,一個阿姨正在客廳裏拖地板,我就問她:“我昨晚是一個人過來的嗎?”

阿姨說:“不是啊,是一個漂亮的姑娘送你過來的,你昨晚喝得醉醺醺的,是我們把你搬上樓的,她今天早上很早就出去了,對了,她說要去考試等你醒來後讓我告訴你一聲,讓你自己回醫院!”

我點了下頭說:“哦,謝謝,我知道了!”

走出小旅館就看到了學校的鐵柵欄圍牆,校園裏稀稀拉拉地有幾個學生,有些學生正在托運著行李箱大概是已經考試完準備回家,我才發現我好久沒有回學校了,可是我也不是什麽學生,我不知道我到底該去哪裏?

回學校宿舍還是回醫院躺著?我的傷基本上也就這樣了,半死不活地再這樣扛兩天估計也差不多該痊愈了,現在回醫院還要麵對小寧和阿姨那些嚴厲的目光,然後就想不管自己到底怎麽樣總該給她們打個電話,要不然自己就這麽不明不白地跑出來她們肯定還在擔心,我就撥通了小寧電話。

我說:“喂,小寧我現在在外邊!”

小寧漠不關心地問:“嗯,那又怎樣?”

我說:“別擔心我,我沒事兒,就是出了一些小問題,等我解決了我就回去!”

小寧也沒問我什麽出了什麽問題還是那麽冷冰冰地說:“嗯,知道了,沒事兒了吧?”

我還想說什麽但是被她這樣漠然的態度嗆得幾乎溺水身亡,也就沒有繼續說下去,我無奈地說:“那好吧,好好養病,等我忙完了就去看你!”

小寧說:“好了,我掛了!”

掛掉電話我又頓感失落,像個無家可歸的孩子邁著沉重的步子向學校宿舍走去。

走進宿舍裏麵空蕩蕩的,走廊上也聽不到平時的喧囂吵鬨聲,大概今天都去考試了吧,我說我進來的時候看大門的阿姨用奇怪的眼光看著我,但是無所謂了,底下幾樓還有低年級的學生不考試。

收拾了一下從鏡子中看到自己麵色蒼白有些疲憊的憔悴,胡子茬已經好多天沒刮了,有些不修邊幅,忽然又想起今天齊飛一家要去上海轉機,不知道現在出發了沒有,我換了件衣服就衝出宿舍,出門打了輛車直奔齊飛住的小區。

來到齊飛小區大門口我忽然不敢進去了,我也沒打電話就那樣守在了門口,從遠處偷偷觀看著他們家的動靜,每一個從她們那棟樓出來的人我的目光都會在他們身上盤旋好久,就那樣守株待兔地既希望又害怕看到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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