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齊飛出國(2 / 2)







李猛聽了嗤鼻一笑道:“喲,還真以為你們是白娘子和許仙我就是那個可惡的法海禿驢啊?我是在這裏普度你,那我不管你了,你繼續痛苦吧!”

我說:“行了,一定會有更好的辦法,你真覺得我和豔妮在一起不配啊?你不喜歡豔妮罵?我覺得她挺可愛的,我真的想好好對她,你不知道我們倆一起在她們村裏度過了多麽美好的一段快樂時光”。

李猛說:“我沒有不喜歡她啊?我不喜歡你!”

我:……

李猛說:“那你還和齊飛糾纏不清?”

我說:“沒有!齊飛要離開洛陽了,這次是真的了,我心裏難受,我舍不得她!”

李猛教訓我道:“你這是貪心,你舍不得她又能怎樣?你什麽也給不了她,人都說愛情像沙子,握不住的沙,就放下吧!”

我說:“道理我都懂,可是……”

李蘭朝我們喊道:“周宇,李猛你們兩個快點過來盛飯!”

李猛說:“走,走,走,快點盛飯去!這些破事兒吃飽喝足了再慢慢想!”

吃飯的時候我一直心不在焉,我在想愛情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東西?吃過飯後看了會兒電視李猛又去學校考試了,家裏就剩下了我和李蘭,李蘭說下午還要去上班問我去乾嘛,要不和她一起過去玩兒,我說不了,我也有事兒就先走了,走出李蘭家,我沿著科大北牆一路溜達,踩著熟悉的方塊地板磚鋪成的小路,路邊的樹露出乾枯的枝丫,我又想起了那年我和齊飛就這樣在這條路上剪刀布包錘輸了就要背她的白癡遊戲……

一架飛機騰空而起,我抬頭望了下,忽然就想到了齊飛,此刻,她會不會在飛機裏看車窗外想著我?我知道這架飛機上肯定沒有她,他們一家今天應該在上海轉機吧,我連給她發一條短信的勇氣都沒有。

飛機飛向了藍天,向著異國他鄉飛去,向著美好生活飛去……

快走到學校西門口時我愣住了,我現在回學校去乾嘛去啊?人家都在考試,我去了也是孤苦伶仃地躺在宿舍裏多無聊啊,索性止住了腳步,站在學校的鐵柵欄圍牆邊出神地看著裏麵,小籃球場上圍了一大圈男生正在打籃球,打得熱火朝天有幾個男生大冬天就穿件單薄的秋衣,我看著這些年輕旺盛的生命力忽然就覺得自己有些老了。

開始羨慕他們生龍活虎的年紀,看著我就開始憂傷了,李蘭說過,我是那種看上去特外向的孩子但是骨子裏流淌著一股郭敬明般的憂傷,可能這就是與生俱來的憂鬱氣質,總是傷春惜秋,一不小心也可能會悲哀逆流成河,大學校園就像一個圍城,裏麵的學生想快點出來早早工作,而我們這些上了年紀的人開始想著怎麽能永遠停留在那個風華年少的日子。

不自覺地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身上還是穿著出事兒那天的行頭,不是我不講衛生實在是胳膊受傷換起來非常麻煩我也就懶得換了,受傷的胳膊還隱隱約約有一些痛感,應該差不多好了吧?

我就打電話給小西,她接聽後我很平靜地問:“小西,我想知道我胳膊上的繃帶可以拆掉了嗎?”

小西急道:“還不可以,還要等兩天,你現在人在哪裏啊?你過來我們醫院我幫你換下藥吧!”

我想了想說:“那好吧,我現在就去醫院,你等我啊!”

掛掉電話我去了公交站點,總不能一直打車,我還沒有富裕到那種程度,再說我也不趕時間,上車的時候幾個同學看我有傷在身紛紛給我讓路讓座,完全是一孕婦級別的待遇,讓我感歎洛陽學生素質之高時也為自己悲催慘狀表示惋惜。

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去了小西所在的那家醫院,公交行駛在王城大橋上時我才意識到河裏已經結冰了,沒有了波光粼粼的水麵,有的隻是靜寂的河麵,乾枯的柳樹枝,一切顯得那麽蕭條,冬天快過去了,春天還會遠嗎?

到了那家醫院我正要打電話給小西,一個男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放下電話看著他,正是那個司機大哥,他說:“小兄弟,我找你們找的好辛苦,怎麽那個小姑娘出院了?我到病房找不到你們問了下護士才知道你們都出院了,不會這麽快吧?你們都康複了嗎?”

我支吾著說:“好了,都好了,我們都出院了!”

司機大哥說:“那你怎麽還在這裏?”

我說:“沒事兒,我過來找我一個朋友!”

司機大哥終於鬆了一口氣說:“沒事兒就好,好了就好,這些東西你拿去!”

我推開道:“我不要!你拿回去吧,我真的好累,謝謝你!”

司機大哥不解地看著我,我正好看見小西朝我們走來就說:“喏,我朋友過來了,我先過去了,你回去吧,我們都完全好了!”

司機大哥看見我和小西站一塊兒邪惡地笑了,那笑意味深長,然後搖搖頭自言自語道這年頭也有好多好人啊,然後提著東西轉身離開了醫院。

小西問我道:“剛才那男人誰啊?纏著你乾嗎?”

我說:“沒有啊,就是和我們撞車的那個司機,挺老實巴交的一個人,剛才又提著東西來看望我們,我說我們好了都出院了!”

小西說:“哦,那好吧,跟我來醫務室吧,你這個傷沒什麽大礙了,換過這次藥再過幾天就又可以活蹦亂跳了!”

我看著一身白大褂戴著護士帽子的小西忽然間傻眼了,這衣服穿她身上完全就一製服誘惑,我就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小西嗔怒道:“你看什麽啊?快點走啊!”

我才跟著小西一起去了醫務室。

來到醫務室我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目光可憐兮兮地等待著小西的蹂躪,小西小心翼翼地拆下舊的紗布然後開始換藥,房間裏就我們兩個人,我出神地看著她嫻熟的動作,她問我:“疼嗎?”

我搖頭說:“不疼!比起心痛這點痛算得了什麽?”

小西聽出我話中的意思就問:“怎麽了?看著你可憔悴!”

我努力掩飾住自己的哀傷說:“沒事兒,就是最近事情挺多的,你知道怎麽才能讓自己幸福快樂嗎?”

小西抬起頭重複我的話道:“幸福快樂?你應該是快樂的,人都說知足常樂嘛,現在我才算懂了一點點,因為我在醫院工作,每天麵臨的都是生老病死,缺胳膊斷腿是經常有的事兒,看過多少個身軀蓋上那張白布走向了另外一個世界,見慣了世間的種種不幸,和他們比起來我們真的不知道幸福多少倍,我們的不幸福都是源於我們自己貪,貪戀這世間的幸福!”

我抬頭重新審視了一下小西,人都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忽然覺得小西在我麵前迅速地成熟了起來,成熟的那麽真實,成熟的那麽殘酷,成熟的那麽可怕,從她口中說出這麽富有哲理的話來當真讓我有些驚訝,可是這也在情理之中,這是在醫院,有些東西別人講給你聽的時候你不一定能夠理解,隻有當你在那種環境下才能夠深深地體會,我朝著她一笑道:“可以啊,小丫頭,話說的這麽老成,看來你真的長大了!”

小西說:“我心態真的老了,現在每天都是重複著機械的生活,生活都慢慢變得平淡了,嗬,想起來我們上學那會兒多好啊!”

我說是啊,說話間她已經幫我包紮好手臂,然後又熟練地係在我的脖子上,我看著這個難看的造型就說:“能不能別這樣掛在脖子上,看著不美!”

小西生氣道:“胳膊都斷了你還想要造型美觀,那你有本事別撞車啊!”

我無奈地說:“那好吧,那能不能拜托你把這個繃帶綰成一個蝴蝶結,要漂亮的!”我天真無邪地看著小西,她朝我看了一眼本來又要開口罵後來就像幼稚園的阿姨摸小朋友的頭一樣撫摸著我至少三天沒洗的頭發說:“傻孩子,這個死結多牢固啊,一點都不難看,比那些蝴蝶結好看多了!”

我眼睛故意對著鬥雞眼嘴巴咧開傻嗬嗬地說:“真的嗎?阿姨!”

忽然醫務室進來一個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看著我那傻乎乎的表情說:“小西,這哪個病房跑出來的傻子啊?”

我站起來說:“你大爺!就他嗎你不傻啊?”

那個男人一愣氣結道:“你……”然後轉過臉去問小西說,他怎麽罵我?

小西咯咯笑道:“罵你是輕的!李醫生,我還想打你呢!你乾嘛先說我同學是傻子?人家就是逗我玩兒呢!”

醫生也沒有生氣笑嗬嗬道:“原來是這麽回事兒啊,嘿嘿,那這小夥子演技絕對是實力派的,你們繼續!”

我見人家那麽有涵養也就道歉說:“對不起啊,我剛才瘋了一下,這下正常了!”

醫生說:“沒關係,醫生天生就是被人罵的,你們倆繼續,我拿個東西就出去!”

李醫生走後,小西說:“別在意,這個李哥平時對人非常和藹,也經常和我這樣開玩笑!”

我說:“當然沒事兒,我藥換好了,我要回去了!”

小西說:“我馬上也下班了,我送你!”

我說不用了,門口就有回去的車。

小西堅持道:“沒事兒,我送你,我去推車,你在大門口等下我!”

我執拗不過,然後說那行吧,我一個人傻站在醫院的大門口處,小西推著電動車朝我走過來,我看著這幸福的一幕忽然就想豔妮了,就好像多少次我站在那個九曲橋的橋頭等待著她下課後懷裏抱著課本朝我微笑著走來,此刻她一定也該考試過了吧?

小西看著我神情呆滯目光悠遠說道:“喂,怎麽了?在看哪個美女?走了!”

我朝她莞爾一笑道:“等你啊,美女,隻可惜你晚上還要給你家那位做飯,哎!”

小西說:“你也一定會幸福的!”

我說:“必須的!我要回去了,再見!”

小西沒有阻攔輕輕說了句:“再見!”

我轉身,背對著她揮了揮手,然後迅速朝車站走去。

正好有輛公交路過我就直接上了車,隔著窗戶看到小西站在路邊望著我這邊的方向。

我現在隻想快點回學校,快速出現在豔妮的麵前。

趁著坐車的功夫我打豔妮電話已經不再是關機狀態隻是沒有人接聽,我猜想大概是她電話放在宿舍去打水了就又打電話給小雲。

小雲接聽後不耐煩地說:“大哥,你一天到晚沒事兒敢打我電話乾嘛啊?”

我開門見山地說:“你在宿舍嗎?豔妮沒和你在一塊兒嗎?”

小雲冷冰冰地說了句不知道就掛斷了我的電話,我一下無計可施也隻有先回學校再想辦法圍堵她。

幾十分鍾後我回到學校,站在女生宿舍樓下打豔妮和小雲的電話都沒有人接聽,我一個人焦慮地在宿舍門口踱來踱去,實在沒有辦法就展開短信攻勢就像解放戰爭時候對敵人采取的心理策反,我編輯信息說:“豔妮,我知道你能看見我信息,我就在你們宿舍樓下,有什麽事兒我們見了麵再說,你可以打我可以罵我就是不要這樣不理我!”

短信發出去以後我知道就會石沉大海就好像是地球人類給外星人發到宇宙空間的信號一樣注定是毫無音信,但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她居然回複了,雖然隻有短短的幾個字也讓我興奮了一小下,她回複的內容是:“我沒事兒,我晚上還要複習功課,你自己玩兒吧!”

可是這些話讓我更加懷疑,這是她此刻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嗎?從小雲對我的態度上不難看出她的狀況並不好,那麽這些都是她故意營造出來的假象。

可是我又能怎麽樣?我一個人回到羽毛球場地前麵的健身器材處坐在一個跑步機上落寞地看著女生宿舍樓上豔妮的那間宿舍。

坐了片刻實在是無聊就打電話給宿舍老大說:“都吃過飯了沒?沒吃飯都出來吧,我在羽毛球場,我請大家吃晚飯!都誰在宿舍?”

老大說:“都在,都還沒吃飯,怎麽了?要請我們吃飯啊?”

我說:“是啊,馬上就放假了,你們也快考試完了,晚上請大家出去吃飯放鬆下,一起去吃頓飯吧,我就在下麵等你們啊!”

一說有人請吃飯,寢室幾個哥們兒一個比一個顛兒地快,十來分鍾後就齊刷刷地出現在我的麵前,我心說這速度,這效率趕得上西點軍校的訓練難度了。

我站起來假裝很輕鬆地說:“都到了吧,走了,吃飯去!”

他們幾個相互看了看,我見全部到齊,少了李猛和魔獸,魔獸就算了估計現在也不會有空,想打電話叫來李猛,後來她說還有事兒就不過來了。

我們五個兄弟去了門外的順平餐館,就是我上學時候經常去的那家飯店,點過菜後就無聊地開始等待,這中間老大接了一個電話然後低眉順眼柔情蜜意地說:“沒吃飯呢,我正和寢室哥們兒在外邊吃飯呢,你自己吃去吧!”

由於我和老大座位緊挨著就隱隱約約從電話中聽出是小雲的聲音:“和誰一起吃啊?”

老大說:“就和我們宿舍的哥們兒了,也沒外人要不你和豔妮也一起過來吧,反正是周宇請客吃飯的!”

小雲一聽說我也在就乾脆利落地說:“那算了,你們吃吧,拜拜!”

老大鬱悶道:“哎,哎,怎麽回事兒啊?怎麽一下就掛我電話了,都沒過渡一下!”

老五插話道:“羨慕啊,老大也是有人管的幸福孩子了,怎麽媳婦兒不過來一起吃飯啊?”

老大說:“小子,別亂說,還不是媳婦兒,我也不清楚啊,好了,沒事兒,不用管她,今天沒她在我們才喝得痛快呢,我們幾個兄弟好久都沒在一起吃飯了,今天我們不醉不休!”

我也來了勁放狠話說:“舍命陪君子,who怕who啊?先來兩瓶白的杜康再說!”

老五膽怯地說:“還要白的啊?明天還考試呢,今天晚上睡過去明天就不用考試了!”

老大大手一揮大大咧咧地說:“怕個鳥啊?睡上一覺明天照樣進考場,三碗不進場呢!”

老五調侃道:“還三碗不進場?以為自己是武鬆啊?一碗白的下去明天就讓你趴著進考場!”

我的興致不高昂,甚至情緒有點低落,老大可能看了出來就問道:“周宇,看著你今天不歡實啊,今天這是怎麽了?”

我很不自然地笑了笑說:“沒有啊,我挺歡的啊,嘿嘿,我在醞釀情緒呢,我今天一隻手都能把你們全部撂倒!”

老大說笑著說:“好好,我們倆來劃拳十,十五,二十!”

老五說:“老大你也太不厚道了,你沒看人家周宇就一隻手能動麽,怎麽給你來二十?”

我說:“不怕你,我還有兩隻腳呢!”

無聊的瞎侃了一陣兒,很快菜上來後就開始激戰了起來,這幫學生還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一代更比一代浪,喝起酒來那簡直是玩兒命,讓我這個自詡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的人都望塵莫及,比如他們喝起白酒來都不帶歇的,這幫小子真是前途不可估量啊,這幾天我經曆了好多事兒心情也不是太佳就酒來菜擋,菜來飯擋,兩瓶杜康一會兒的工夫全部見了底兒,我詢問似的問大夥兒說:“再來兩瓶白的?”

老大止住道:“白的算了,明天還考試呢,再喝點啤酒就行了,等考試過後咱再一醉方休!”

我說那也行,大家都多吃點東西,今天大家都別客氣,往死裏吃,我似乎已經預料到了這是我們吃的最後一頓飯。

一頓飯吃得天昏地暗,到最後我迷迷糊糊中付了錢,也不知道怎麽被抬回了宿舍,就如同當初我們寢室的那群哥們兒一樣,隻是換了一批好朋友,真情不變,友情不變,豬頭狗子二鍋頭小虎你們又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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