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大結局)洛陽,今夜請將我遺忘(1 / 2)







豔妮抬起眼仰起臉看著我冷冰冰地說:“不怎樣,我要回宿舍,讓開!你該乾嘛乾嘛去!”

我氣結:“不,不是,我們還沒吃飯,這麽冷的天兒要不我倆去老地方吃佰人王火鍋?下雪天吃頓火鍋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哦!”

豔妮被我這種死纏爛打的招數糾纏得有點不耐煩就說:“你別一直跟著我行不行?我要回宿舍了,你該去哪裏吧!我求求你了!”

我一攤手說:“我能去哪兒啊?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啊!”

豔妮停下腳步雙手扯著自己的頭發痛苦不堪地說:“宇哥,求你了,讓我靜靜吧,你先回宿舍吧!你找你哥們兒吃飯吧!別再跟著我!!要不然,我,我永遠不理你!”

我被徹底打擊得無話可說,豔妮的身子靈巧地閃過我頭也不回大步向女生宿舍走去,我木然地站在原地,外邊飄著雪花,心裏卻已經是滾燙到翻江倒海,心靈受到了重創,心情降到了冰點,看著她的背影漸行漸遠,眼眶裏有點濕濕的。

轉眼看到操場上有好多同學在追逐嬉鬨,玩兒得那麽歡快,情不自禁地我也走了過去,忽然覺得很累,身體還有心理,都是那麽疲憊不堪,都是那麽憔悴,地上落了厚厚的一層雪就像是一條潔白的毛毯,誘惑著我。

我太累了,索性就躺在了雪地上,冰涼的雪趁機鑽進了我的領子裏,我覺得那種感覺涼涼爽爽的,閉上眼,讓雪花恣意地落在臉龐上,讓自己的體溫把它一點一點融化……

我躺在雪地裏忽然就覺得手腳有點冰冷,就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準備先回宿舍,看見好多同學在河邊有說有笑的賞雪覺得自己很可憐,一種茫然和落寞襲上心頭,一個人形單影隻地回宿舍,走到拱橋邊上的時候看到台階上的雪被人用腳踩得黑黑的硬硬的,小心翼翼地上台階,快走到拱的橋頂端的時候我看見一張熟悉的臉,她正站在拱橋最高處目光看向操場上,似乎在搜尋著什麽目標。

我走上去拍了一下她的肩說:“小雲?”

她被我的動作嚇了一跳,一隻手放在胸前不住地上下撫摸,看見是我後就用殺人的目光剜了我一眼,看得我毛骨悚然,看來我這一下把她嚇得不輕就賠禮道歉道:“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她沒有理我然後若無其事地轉身就走,這種被人無視的感覺讓我抓了狂,我感到十分不爽就喊了一聲:“喂!你不是在找人嗎?”

小雲邊又送給我一個衛生球鄭重地說:“第一,我不叫‘喂’;第二,我也沒有在找人,我是在幫同學找一條哈巴狗,我們一個室友的,跑丟了,我就隨便看看幫她找找!”

我跟上去傻乎乎地問:“學校寢室讓養狗嗎?我就從那邊過來的,也沒見有什麽小狗啊!”

小雲竊笑道:“好了,不找了,那條狗可能走丟了吧,我要去吃飯了!拜拜!”說完揚長而去,過了片刻我才明白過來這個小丫頭是在拐著彎兒罵我,不過此時我也沒有心情跟她計較那麽多了。我又追上去說:“哎,哎,小雲,豔妮回宿舍了沒啊?”

小雲回頭看著我那可憐樣一字一句地說道:“不、知、道!我沒回宿舍呢!”

我茫然地說:“哦!”

小雲閃過我朝食堂走去。

我能感覺到小雲對我的態度明顯不如以前,現在見了我是唯恐躲之不及,看來我的信譽指數在她心裏直線下降,我暗自歎了一口氣,看著小雲從我的視線裏消失,我也開始回男生宿舍。

回到宿舍的時候室友居然都在,他們都在翻箱倒櫃地收拾行李準備回家過年,地板鋪滿了廢紙屑,有些是作弊用的小紙條,更多的是收拾出來的舊本舊報紙,我給大家打了個招呼道:“都準備回家了吧?”

老大說:“是啊,明後天我們就都離校了,再過兩天就要封校,周宇你住哪裏啊?”

“哦,我也放假了,明天也回家!”我有點尷尬地說。

老大笑道:“哈哈,那正好,周宇,你弄得真中啊,和我們一起放假,一起開學!”

我淒慘地笑了下說:“嗬嗬,是一起放假,可能不能和你們一起開學嘍!”

老五聽出我話中有話就問:“怎麽了,周宇?過完年你就不過來了?”

我點點頭說:“嗯”。

這幾乎是我一瞬間作出的決定,我在這裏蹭學校的宿舍顯然不是為了節省房租,我隻是非常喜歡這種單純的生活環境,可是眼見著李猛他們這屆的同學都一個個找到了工作一個個離開了學校,我都不好意思再厚著臉皮待下去了就說道:“嗯,過了年就不過來了,謝謝兄弟們對我的照顧,嗯,真的很感激你們,很慶幸認識你們,以後兄弟們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開口,我真的覺得能有你們這幫好兄弟而榮幸,哥兒幾個都還沒吃飯吧?等下我請大家吃頓飯,算是對我的餞別了,不準不去,可以帶家屬!”

老五說:“好,去吃飯,但不能總是讓你請,這次我們請你!”

我說:“別,別,我都天天蹭你們宿舍,不用交房租不說,還整天麻煩你們,應該的!再說你們都還沒參加工作,以後有的是機會嘛!”

老大說:“什麽也別說了,周宇,你夠哥們兒!雖然咱都不是一個班的,但是這種情誼勝過同窗,走,吃飯去,不用你請,用寢室費吃飯,寢室公費還剩一百多正好花掉!”

我說:“老大,你現在打電話叫上小雲吧?”

老大用邪惡的眼神看我一眼說:“好啊,我也好久沒見到她了!”

然後老大打了一個電話給小雲道:“小雲,你和豔妮在一起嗎?吃過飯了嗎?”

小雲說我沒有和豔妮在一塊兒,我現在一個人在學校食堂吃飯,等下吃過飯還要給豔妮帶飯,她在宿舍,老大說那行吧,我們幾個室友去外邊吃個散夥飯,還有周宇也在,過完年他就不過來了。

小雲重複道:“周宇也在啊?那他要去哪裏?”

老大看了一眼我才說:“這個我也不清楚,他沒說,反正過完年以後就不過來了,我們過完年也開始陸續離校了,除了老六要考研其他人也都要去外邊工作了!”

小雲聽說老大要畢業離校心裏忽然有些失落,都說好景不常在,剛剛才有了一個可以說得上話的異性朋友忽然間又要離開,難免會覺得很不適應,就用很溫柔的語氣對老大說那好吧,然後又命令似地說道:“你們去吃飯可以!但是你可不準喝那麽多酒啊!別總是讓人擔心!要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老大心裏一下暖洋洋的,儘管外邊冰天雪地還飄著小雪花兒但他還是像喝了一口二鍋頭般心口熱乎乎的,說到底還是女朋友最心疼自己,自己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老大順從地說:“知道了!天冷,你要穿厚點啊!”

老大掛斷電話對我說:“小雲豔妮她們已經在吃了,我們不用管她們了,咱們去吃飯吧!”

一行五人去了學校外經常去的那家飯店,可能今天大部分學生剛剛考試完時間都很充裕,飯店裏生意特別紅火,等半天才等到一張桌兒。

點好菜等飯的功夫也和室友們都交流了一下平時的生活,除了老六要考研每天起早貪黑地複習外其他人過得和我一樣渾渾噩噩,其中兩個要不然整天宅在宿舍裏上網看電影打遊戲要不就混在球場上揮霍著自己青春的小尾巴。

老大似乎一門兒心思地想留在洛陽,嚐試了好多種工作,有的都是和自己專業毫不相關的工作,目前正在一家大型餐巾紙的公司搞業務,對他來說,工作無所謂對口不對口,能留在洛陽,留在小雲身邊就是最大的幸福,這也讓我看到愛情的魔力,還有一個為了畢業後能去上海和女朋友成功會師已經在上海溜了好幾圈了。

老大問我過了年有什麽打算,我搖頭說我也不確定,但是現在和小寧之間這種不明不白恐怕以後在工作中很難像以前一樣從容麵對,所以,如果有可能我會選擇離開,但是這隻是有可能,我也沒有向大家透露我的未來動向,隻說我過了年還會來洛陽。

菜上來後兄弟們就開始行動,酒是自然少不了的東西,喝的是中檔的白酒,室友們豪飲之際老大果然是喝酒低調了很多,眾人開始奚落他是一個妻管嚴,但他並不生氣似乎很享受這種有人管的良好感覺。

這大概就是我們最後的散夥飯了,猛然間記起我們畢業時候的寢室散夥飯,狗子,豬頭還有小虎,喝的是昏天暗地,多年的感情無法用語言表達隻有一杯一杯融入這酒杯中,現在也是一樣,我幸運又殘忍地接受著又一次分別,畢業,就業,一個輪回的結束是一個輪回的開始,我又坐到了這裏,似乎睡夢中經曆過的場景一樣。

飯桌上的氣氛有些沉重,飯菜沒吃多少大部分時間都在喝酒聊天,一個個牛哄哄地憧憬著美好的未來,到最後眾人都有點喝高了,差不多快要結束的時候我去收銀台前結賬,老五把我拖回來醉意朦朧地說:“你坐下,讓老大用我們的寢室費結!”

我說,可是你們的寢室費中沒我的錢啊,怎麽的我總得出點錢兒吧,正好老大向老五招手好像是錢不夠,我掙脫老五的胳膊衝了上去,正如我猜測的一樣我們喝得太儘興白酒都喝了三瓶多,超過他們預期的費用一百多塊,我掏出兩張一百塊遞給老板,老大有點不好意思地說,讓你破費了!

我說:“哪裏話,本來我就說的我請,是你們太客氣!”

結完賬我們五個人互相攙扶著走回宿舍,雪下得小點了,昏黃的路燈下大街上行人寥寥無幾,路麵上的積雪經過汽車的碾壓和汽車尾氣的烘烤很快消融掉了,隻剩下一些看著黑乎乎的泥水混合物,走路的時候我們還時不時地躲避小水坑,這是我最後一晚在學校宿舍住了,忽然有些傷感,酒一喝多,話便多了起來,滔滔不絕地向這些小弟弟們吹噓著社會上的種種事情,有成功,也有失敗,心酸伴隨著喜悅,臥談會開到深夜一兩點。

第二天我們起床都很晚,天又很冷大家都懶得出去吃早餐,我睜開眼後發現我的胳膊從繃帶中脫落了出來,我讓老大幫我拆開繃帶我試著活動了一下各個關節居然痊愈了,胳膊肘一點兒都不疼,我的傷完全好了,看來傷筋動骨地喝點白酒還是對有益的。

大概九點多鍾的時候老大打電話約小雲出去玩兒,我聽見電話裏小雲說豔妮明天要回家,今天陪她逛街買個大點的箱包和洛陽的地方特產。

老大說,我和周宇都在宿舍,我們可以一起去逛街啊。

小雲不耐煩地說:“好了啦,你不懂啦,下午再看情況吧,等我們把事情都辦妥了再約我吧,還有,你要一直開著手機隨時待命哦!”

老大有些失望地說:“哦,那好吧!”然後掛斷電話有點疑惑地問我:“豔妮去買東西為什麽不和你一塊兒去啊?”

我一攤手也有些無奈地說:“她正和我慪氣呢!”然後我又問老大說:“剛才電話裏好像說豔妮明天要回家嗎?”

老大說:“是啊,小雲是說她明天就要回家了,怎麽了?”

我沒有說話,一個瘋狂的想法在我腦海中生根發芽然後滋長:我要去她家!而且今天就要出發!即日啟程,一刻都不能等。

我用半個小時收拾好了我的行李,行李其實很簡單,一個箱包就裝下了我所有的生活用品和衣服,被褥這些都是李猛地留在宿舍等他有空再來拿。

我對室友說我要回家,我怕我現在說出去會從老大的口中傳到豔妮的耳中,這算是我們最後的離別嗎?看著這熟悉的寢室,我又一次要離開,我苦澀地笑了一下,有時候真的感覺挺奇怪的,似乎冥冥之中已經注定好了的,又好像眼前的這一幕是發生過一次一樣,真真切切,我都分不清是我以前在做夢還是現在在做夢。

我拖著行李箱走出寢室,室友都送我到門口,我最後看了一眼寢室說道,你們都回去吧!再見!再見就是再也不見,以前和我們寢室那幾個禽獸分別的時候隻有小虎狗子這一年算是有幸見了幾次麵,其他幾位自從洛陽一別後至今都沒見過麵,而且以後見麵更是難上加難,不是一個地方的人,注定再見之後就很少再能見麵。

我一個人拖著行李箱孤獨地走到學校西門口,地上雖然沒有了積雪,草地上花池上還是堆滿了積雪,我就想起了那首《西門吹雪》,記憶是天真的孩子,在西門外堆著雪,有時歡笑有時對我苦著臉,當我向它招手,一轉身卻不見,然後忽然變天下起了大雪,我也是天真的孩子,在西門外迎著雪,有時忘記有時想你的一切,當我忽然醒悟,你不會再出現…

走出校門口準備先去李蘭那兒,我拖著行李躲避著馬路上偶爾會出現的小水坑,正好一輛出租車停在我麵前,我鑽進去告訴司機去龍祥小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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