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春育帶著人馬衝入了南周境內,燒殺搶掠,把賊人該乾的事兒都乾了一遍。
年胥沒工夫搭理此事。
因為他的珍寶要回來了。
當馬車進入汴京時,年子悅按捺不住心情,掀開車簾往外看。
街上人來人往,人聲鼎沸。
汴京如她離去時的那樣繁華依舊。
每間屋宇,每個人仿佛都還是那樣。她以前喜歡偷偷出宮,
到了皇宮外,年子悅下車,就看到皇宮內站著一人。
此人負手而立,神色焦急,看到年子悅後,撫須微笑,走了出來。
“父親!”
年子悅行禮,接著就被扶住了。
年胥百感交集的看著女兒,“這數年,你吃苦了。”
年子悅笑道:“長安有吃有喝,還有不少玩耍的地方,我沒吃苦。”
可遠離故鄉和親人,就算是每日山珍海味吃著也沒滋沒味啊!
父女久別重逢,年胥大喜,當即設下家宴。
席間,年胥問了長安的情況。
“長安那邊,李泌和楊鬆成幾度交手,後來又握手言和。我回來之前,二人關係好著呢!”
年子悅嬌俏的道。
回到汴京,她整個人都在綻放著光彩。
“北疆如何?”年胥問道。
“北疆那邊”年子悅停了一下,“很是凶悍,李泌頗為忌憚。好像是準備要動兵。”
“難為你去打聽這些。”
情人司的密諜們自然能獲取這些消息,但年胥這般問,隻是想讓女兒覺著自己在長安這幾年沒有荒廢歲月罷了。
年胥見女兒歡喜,心情不禁大好,說道:“北疆那邊把北遼逼入了絕境,本來對大周不是好事。若是大唐因此騰出手來,必然要攻伐我大周。可李泌那個蠢貨卻和北疆翻臉成仇。這下北遼雖說無法牽製大唐,可換了北疆來牽製,更為有力。這便是天意啊!”M..
“可見我大周還是有天命的!”年子悅笑道:“父親定然是老天的兒子!”
“胡說!”年胥佯怒,見女兒隻是不理,吃著自己最喜的螃蟹,不禁莞爾,“朝中重臣們也分析了許久,此戰會曠日持久,對大周好處不少。若是大唐因此衰微,大周還能反守為攻。”
年子悅放下筷子,歎氣。
“子悅可是覺著不對?”年胥笑著問道。
年子悅點頭,“很不對!”
“那你以為會如何?”
“長安,必敗!”
出了清河縣,楊略覺得不大對勁。
一路上能看到不少軍隊在調動,大多是往清河縣方向去。
“難道是想攻打南周?”何聰不解,“可攻打南周作甚?”
“長安那邊既然要攻打北疆,必然會迫不及待令石忠唐出兵,可如今卻看不到北進的跡象,這不對!”
楊略和何聰到了黃州。
一進黃州,何聰說道:“看著不像是要出兵的模樣啊!”
楊略說道:“黃州刺史金勇據聞和石忠唐不和,且看看此處如何。”
楊玄一旦出兵,拿下長安後,後續必然要攻打南疆,一統天下。
而楊略就得先把南疆各處查探清楚,為大軍南下做準備。
二人進城,尋了一家酒樓吃飯。
酒樓裏有十餘人在吃飯都是一夥兒的,正在議論最近的事兒。
一倜青衫中年男子喝了一杯酒,說道:“清河出動軍隊攻打南周,老夫看這是那人賊匪之氣發作了。”
一個文人笑道:“那人乃是異族出身,沒讀過書,越王在時好歹教了他些,可也是濫竽充數。”
“可不是,那人不學無術也就罷了,卻偏生蠻橫,就算是起兵北上之前也不忘出兵去劫掠一番。”
楊略坐下,夥計問要吃什麽,楊略指指何聰,然後對那十餘人說道:“此事老夫卻覺著不是劫掠。”
金勇是石忠唐的對頭,在黃州他可以挑撥一番。
“哦!”
文人用那種‘是哪個褲襠沒關好,把你給放出來了’的眼神看著楊略,“不是劫掠,那是什麽?”
楊略摘下鬥笠,他多年在外,肌膚粗糙黝黑,若非雙眸幽深,看著恍若老農。
“老夫以為,這是虛晃一槍。”楊略說道。
文人笑道:“虛晃一槍?那他要打哪?”
楊略指指北方。
“北疆?”
楊略搖頭,“老夫才將從清河來,所聞所見,整個節度使府皆成了那人的心腹,隻知商國公,不知長安。”
十餘人愕然。
楊略準備丟下驚雷就走,“老夫以為,那人,是想謀反!”
這些人要炸了吧!
楊略準備開溜。
呼!
文人用力捶擊著案幾,突然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十餘人都在捧腹大笑。
楊略:
文人喘息著,指著楊略,戲謔的道:“你莫非姓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