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三人九騎在官道上瘋狂疾馳著。
長安皇宮。
林飛豹蹙眉看著一排鳥籠子,問道:“還不能認得路?”
鳥籠子裡的是隼鳥,喂養隼鳥的虯龍衛說道:“北疆那邊沒問題,南方還有些不熟悉。”
林飛豹蹙眉,“放一隻試試。”qδ
“統領,一般都是一段一段的往前放,地麵必須有人接應。若是冒險放去南疆,就怕回不來了。”
“兩次還不夠?”
這批隼鳥已經去過兩次南疆。
“不夠,少說五次。”
“放一隻!”
林飛豹知曉隼鳥很難養,珍貴無比,但當下局勢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是!”
一卷紙被塞進小竹筒中,綁在了隼鳥的腳腕上。
撲啦啦!
隼鳥振翅高飛,在皇宮上空盤旋一周後,朝著南方飛去。
“要快!”
林飛豹說道。
德村。
老賊帶著人找到了當年的那個孩子。
“老夫不姓王。”
三十多歲的人就自稱老夫,在這個時候很常見。
養尊處優的男子讓老賊想到了宮中的內侍。
這裡是雄州城中的一處宅子,地處小巷中,壓根就不引人注目。
仆役們在邊上瑟瑟發抖,錦衣衛在四處翻找線索。
老賊繞著男子走了一圈,“你本姓王,告訴老夫,為何改姓了陳?”
男子白白胖胖的臉上多了些疑惑,“老夫本就姓陳。”
老賊冷笑道:“你家豪奢,可這些錢財從何處來?再有,你所謂的生父不過是一個小吏,告訴老夫,你哪來的錢財!”
男子叫做陳墨,聞言他臉頰顫抖……
“說!”
老賊冷冷的道:“老夫見過無數貴人,但從未見過你這等渾身都是閹人氣息的!陳墨……你該叫王默!”
男子噗通跪下,顫聲道:“老夫也不知曉啊!”
“你自然不知曉。”
王默既然做了死士,必然不敢和家中溝通。但總歸會有些蛛絲馬跡。
“錢財從何處來?哪些人和你聯絡過!”
“錢財是個叫做黃鐸的人給的,今日給一些,明日給一些,小人問了為何,他說是阿耶當初行商在他那裡有股子……”
“夥伴身死,還不忘給他那不知曉股子存在的孩子送錢,每年送,送出了一個富豪,這節操,難得。”
老賊譏誚的道。
可更多情況下是侵吞。
“每隔一陣子,黃鐸便會來一趟,送些錢財,問小人最近可有人接近。另外,他說了,阿耶有仇家很是厲害,讓小人沒事不許出城……最好少出門。”
難怪白白胖胖的。
“這是養豕呢!”老賊說道:“那黃鐸你可知曉在何處?”
男子說道:“他給小人說了個地方,說若是發現眼生的人在盯著小人,那便令人去……”
“拿下!”
老賊突然指著一個往後退的仆役。
仆役身形閃動,竟然有些修為。
兩個隨行的錦衣衛好手撲過去,幾下拿住了仆役。
老賊得意的道:“老夫就知曉那人會在這裡放個眼線,拷打!”
一番拷打後,那人招供了。
“鄧氏?”
“鄧氏是雄州豪強!”隨行的錦衣衛說道。
“雄州豪強,咱們剛到,那邊估摸著還沒察覺,馬上圍住!”
當錦衣衛的人圍住了雄州鄧氏時,引來了不少人旁觀。
“哪來的?”
鄧氏的門打開,門子剛不耐煩問道,就被一腳踹開。
老賊率先走進來,目光轉動,“拿人,搜索!”
“領命!”
鄧氏家主急匆匆來了,怒不可遏的道:“你等要作甚?”
老賊冷冷道:“錦衣衛辦事,鄧氏當年的事發了!”
隨即就是一次地毯式的搜索。
“鄧氏是楊氏的附庸。”錦衣衛的人出去打探到了消息。
“楊氏?”
“對,潁川楊氏。”
老賊眯著眼,“要血流成河了。”
撲啦啦!
隼鳥落在了原南疆節度使府中,一個錦衣衛接過,解開隼鳥腳上的竹筒,弄了些食水給隼鳥。
他拿著竹筒找到了上官。
“雷華,問當年桑藤之事……大唐誰來求過桑藤……來人,馬上去找!”
當初南周覆滅後,宮女內侍們大多被遣散,雷華卻因為年邁,家中親人多年未見,早已沒了親情,出宮多半會被餓死,故而他主動留下,乾些灑掃的活計。
宮中人太少了些,格外冷清。剛開始雷華有些不適,可漸漸的卻喜歡上了這等清靜的滋味。
掃地,吃飯,發呆,吃飯,發呆……他覺得這樣簡單的活著很幸福,不用動腦子,不用擔心什麼……
直至兩個錦衣衛走到他的身前。
正坐在台階上曬太陽的雷華被籠罩在陰影中,他緩緩睜開眼睛,茫然看著兩個陌生人。
“錦衣衛辦事。”
“小人有罪!”
“你無罪,隻是問話。”
“小人知無不言。”
“三十餘年前,大唐曾有人來求過桑藤,年胥說此事你知曉……是誰?”
“三十餘年前?”
雷華想了想……
“那年先帝還在,奴婢負責灑掃,那日有人來稟告,說誰……有人求藥,還說,這是……友誼……”
“誰”
“奴婢想想……”
兩個錦衣衛站在他的身前,一動不動。
竹筒裡的指令很急切,很嚴厲――務必查清此事,越快越好!
可雷華年歲大了,他坐在那裡想了許久。
“馬?不對!趙?也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