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千古為名(1 / 2)

赤心巡天 情何以甚 2343 字 6個月前






薑望欲求洞真無敵,肯定不能嘴上說說。【STO.COM更新的章節最完整全麵,無錯內容修復最及時,由於緩存原因推薦瀏覽器訪問STO.COM官網】

諸如樓約、黃弗、陸霜河,這些當世頂級真人,肯定都要一一交手——除非他們在薑望登頂之前就已經衍道。

自古以來,沒有論出來的第一,隻有打出來的第一。

吹得再狠再凶,有再多人搖旗吶喊,沒有實打實的碾壓一切對手的戰績,都不會有人服氣。必要打服當世所有頂級真人,方可稱名「真人無敵」。

在輸給黃弗之前,呼延敬玄和中山燕文也都自謂北域第一呢!

所以薑望與陸霜河終有一戰,現在陸霜河的提前約戰,隻不過是讓這一戰變得更殘酷,要分出生死來。

每一個走到山頂的人,都是跨過無數敗者的屍體。

人生一條路,活著的往前走。

當世天驕多,死的也多。這是大浪淘沙的過程。

薑望並不記掛,逕自轉回白玉京。

酒樓生意依然很好,客流如織,白掌櫃正在坐在櫃台後麵算帳,筆尖轉得飛快。

薑東家一走進來,他便把帳本往底下收。

「乾嘛呢?」薑東家瞥了他一眼。

白掌櫃道:「樓上有人等你好些天了,快去看看吧。」

「你剛在藏什麼呢,帳本是不是?」薑東家警惕地道:「拿出來我檢查一下。」

「沒啊!我沒藏什麼啊!」白掌櫃一臉無辜。

薑某人往前一靠,胳膊肘架在櫃台上,壓低了聲音:「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別讓我自己動手。」

「看看看!」白玉瑕把帳本抽出來,往桌上一拍:「你看吧你,還真人呢,真閒!你就坐我這兒慢慢看吧。送米的小黃怎麼還不來?我去瞧瞧——」

薑東家一隻手壓在他的肩膀,把他按在座位上,另一隻手開始翻帳本:「別急著走,等我研究研究。」

白玉瑕脫身不得,隻好以手撫額,眼眸低垂,心裡已經在措辭。

「行吧!字寫得還不錯!」薑望把帳本丟了回去。

白玉瑕幾乎是同時開口,聲音低沉:「東家,對不——」

帳本丟回櫃台,砸得他眼皮一跳,薑望的聲音被他聽清楚,他位在穀底的聲音猛地拔高!

腰杆也挺直了,頭顱也高昂了:「對不對!你就說這個帳做得對不對!有沒有那麼一丁點水分!」

他一把按住帳本,激動地站了起來:「我白玉瑕一生行事,光明磊落。跟著你這麼多年了,你居然查我的帳!咱們之間還有信任嗎?還有感情嗎?!」

「消消氣,消消氣。」薑望以手撫其背,幫他順氣:「也不是查,我就看一眼,看一眼怎麼能叫查帳呢?你白玉瑕什麼人品,我還能信不過嗎?好了好了,莫委屈。你先前說什麼來著——誰在等我?」

白玉瑕冷哼一聲,重重地坐回去:「自己上去看!」

「好,我自己去看。白掌櫃辛苦了。」薑望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重視:「下一個天下第一神臨,我看好你!請勉力!」

白玉京十一樓酒客止步,十二樓東家獨居。

這幾天確實是來了貴客。

一身紅底金邊的華貴武服,五官燦爛和煦。

正懶洋洋地躺在軟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教褚麼打拳。

「鬥兄!」薑望著實有些驚訝:「貴客竟然是你?聽說一直等我?」

「等你?沒有啊。」鬥昭瞥了他一眼,便又轉回視線,漫不經心地道:「我就是路過——欸,拳架,拳架不能散。一個人骨頭被抽掉了會怎麼樣?拳勢也同此理。殺人的拳頭,打得軟綿綿的怎麼行?跟你說了好幾遍,啊,你怎麼搞的,你師父會不會教?」

褚麼板正地站直了,對鬥昭鞠了一躬:「對不起,我剛剛看到我師父,走神了。我再打一遍。」

然後又規規矩矩,一招一式地打了起來。

這孩子畢竟吃過苦,狡黠是一方麵,修煉的時候卻也很下苦功。

薑望全程不做乾涉,隻在這時候懷疑地看著鬥昭:「路過?白掌櫃說你在星月原呆好幾天了,路過要路這麼久?」

「感受一下本地風光!」鬥昭道。

「你這胳膊……」薑望注意到他左邊空蕩蕩的袖管。

「哈!」鬥昭豪邁一笑:「閒著沒事,砍著玩玩!」

「你這腿……」薑望又看向他明顯短了半截的右腿。

「對。也是我自己砍的。」鬥昭麵色不改。

「這麼好玩嗎?」薑望道:「你把左腿也砍了,讓我看看你怎麼玩的。」

鬥昭皺了皺眉:「別在小孩子麵前說這麼血腥的話題,你怎麼當師父的?」

「好吧。」薑望聳聳肩膀,在一旁坐下了,也盯著褚麼的拳架,隨口道:「鬥兄從哪裡來?」

鬥昭不動聲色:「草原!」

按照常理來說,薑望下一句該問,『你去草原乾什麼了』。

接下來他就要大講特講。

但薑望隻是嘆了一聲:「鬥兄,我還沒有來得及恭喜你成為天下第一神臨,你就已經洞真了啊!」

他埋怨道:「你太快了!」

鬥昭皮笑肉不笑:「是嗎。我一直在壓製我自己,畢竟根深蒂固,才能枝繁葉茂。一場秋雨之後,遍地是蟬聲,也不知它們急個什麼?」

薑望看向鬥昭,眼神真誠,滿臉敬佩:「我記得鬥兄是三八九三年生人,三十歲洞真,古今罕有。在太虞真人李一打破這個記錄之前,你可以說已經追平了歷史啊。我真為你高興!」

鬥昭麵無表情地強調:「我是三八九三年十一月的生辰,按實歲算,三十歲還差三個月。」

薑望撫掌而讚:「鬥兄嚴謹!」

又道:「那重玄遵隻比你快了幾個月,快得有限嘛!鬥兄,你的修行速度,仍在歷史前列。」

鬥昭搖了搖頭,用一種看小孩子一樣的眼神,憐憫地看著薑望:「什麼時候洞真不重要,我鬥昭豈求虛名?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輩修行者,當求無敵!開拓的是歷史,探索的是極限戰力!薑望,你道什麼是極限?」

薑望扳起手指頭算:「王夷吾的通天境第一?我的青史第一內府?我二十歲時受封的最年輕霸國軍功侯?我在神臨境立下的邊荒六千裡碑?我的青史第一真?」

他遺憾地看著鬥昭,什麼都沒有說,但已經什麼都說了——鬥兄,怎麼沒有你。

鬥昭恍若未聞,恍如未見,令薑望懷疑,自己是否屏蔽了他的見聞。

鬥某人隻是抬高了音量:「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以神臨境的修為,深入邊荒六千零一十三裡!這是我個人的一小步,但卻是修行歷史的一大步!神臨境修士探索邊荒的極限,被我再次拓展,歷史最強神臨之名,被我重新定義!」

薑望不動聲色:「那你看到我立的碑了嗎?」

鬥昭搖了搖頭:「邊荒那麼大,我怎麼可能碰到。再者說,你的碑還在不在都不一定。」

「不過不要緊。」他反過來安慰:「我立了一塊新的。」

人族歷來有勒碑記功的傳統,應江鴻當初贏得景牧戰爭,也是在草原立了一塊碑,既是誇功,也是一種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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