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幼早慧，我不相信你看不出來，陛下對齊相爺，早就無法容忍。”

齊骨眼神驀地生了變化。

“你知道，為什麽齊相爺會那麽高興，你是個女子嗎？”

齊骨眼神暗暗。

“為什麽？”她方才大哭大鬨過，嗓音偏啞。

這種沙啞的聲音，比尋常時候的清澈，更要迷人。

宋昭蘇聽得喉結動，心底的火瘋狂在燒。

知她現在定不情願，他還是竭力忍著。

“若你是個男兒，為了你的前程，為了你的未來，說不定，齊相爺什麽事都做得出，可你是個女兒身，那他便能安安穩穩地替陛下做事，隻圖往後，叫你嫁個好人家……陛下一開始便打定主意，要齊相爺絕後。”

齊骨知道帝京其他人家，尤其居高位者，都兒女成群，子孫滿堂。

隻有相府，十幾年來，始終隻得她一個獨女。

齊雲衡不是沒有姬妾，可那些女人，沒誰為他誕下過一兒半女。

原來……一開始便是不被許可的。

齊骨猜了這麽些年，萬萬沒想到會是這麽個答案。

什麽樣的君臣，能為彼此做到這般地步？

“我不信……”齊骨搖頭，“我不相信你說的話！你騙我！那麽多人，為何陛下偏偏不許我爹爹有後？你騙人！”

“這個問題的答案嘛……”宋昭蘇看著她，忽地笑了，他湊近她，語氣像哄小孩，“就在你身上啊，小寵兒，你不知道為什麽嗎？”

齊骨眼眸暗下去。

“我要去找陛下！”

她忽然起身，拚儘全力去推宋昭蘇。

齊骨嚷著，眼神格外認真，“我要去找陛下，我要親口問問他，我不相信你……”

“相信他不相信我？”宋昭蘇覺得她這話甚是諷刺，再一次把人拎回來，他實在忍到極致，“他現在忙著跟皇後圓房呢，可沒空理你！”

“本宮就在這！”齊骨抬手便是一巴掌，“陛下跟誰圓房？”

宋昭蘇深吸口氣，他腦子裏，理智跟瘋狂不停交戰。

他絲毫不敢縱容欲望操控自身。

那樣會傷到她。

可能。

對她，他越發膽小謹慎。

“我自然會找人替你，你想知道什麽，問我便是，若信不過我，那你更不該信他，顧瑟夫人的死，宋向明的死，都是他一手造就！這樣人說的話，你能信？”

“他用那樣殘忍方式害死你的爹爹，又以那樣屈辱不潔的方式叫你的娘親離你而去，還親手逼死了自己的嫡長子，逼死一個做了二十多年儲君位的東宮太子！這樣人說的話，你敢信？”

他說完，自己都嘲諷笑笑。

哪怕本身為皇室中人，知道何謂天家無情。

但冷血到宋普這份上，宋昭蘇也實在少見。

“你說什麽？”齊骨難以置信，“我娘親的死，還有景和太子，是陛下所為？”

“不應該是嗎？”宋昭蘇反問齊骨，“你參加選妃，直接一步登天，做了鳳儀天下的皇後，六宮權柄皆在你手也就罷了，陛下還帶你上朝，手把手教你處理國政，到如今，人人稱你為小萬歲，你絲毫沒起疑過，他為何獨獨偏愛你嗎？”

“你該不會真以為，憑著你這張傾國傾城的臉，就夠換來這一切吧？”

“當年柳妃何等驚豔，也不過就是個寵妃。”

“女人漂亮的臉蛋兒對男人有致命吸引力是不錯，但那隻是個開始，隻是讓他生出了解你的興趣，並不能決定什麽，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