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世事半點不由人

“嗬嗬，早想起來了？多早？”宋昭蘇猜了一下，“在你進宮前？”

“在你當大明王之前，我就全都知道了！”她眼睛紅得嚇人，紅得都叫宋昭蘇忍不住想疼惜她。

“那你還真能忍……”宋昭蘇點評她。

本以為少女成長速度已經夠驚人，但沒想到，他還是遠遠低估了她。

“解藥是誰給你的？”宋昭蘇再問，再猜，“齊南北？還是岑山？”

“關你什麽事！”齊骨不覺得自己有向他交代清楚的必要，“你對我心動，你留在我身邊，都是假的！全是假的！你不過是想利用我，你隻是想要滿足你的野心而已，蘇延切！我恨你……”

她字字句句說恨，眼裏的恨意卻漸漸消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滿眶晶瑩剔透的淚。

這不是齊骨第一次覺得無能為力。

相府事變後那日。

宋普叫她監國，滿朝文武無一人聽她號令的時候。

齊骨都覺得人生黯淡無光。

覺得兜兜轉轉，滾滾紅塵，儘是寒冬。

世上無人愛她。

世上無人肯為她支撐起一片點燃燭火的夜空。

但她還是倔強站了起來。

無人愛她，她便要把所有凜冽寒冬贈還給世人。

無人為她撐起夜空，她便把整座天下遮蓋起來，叫世間永夜，再無明媚蒼穹！

可這一次，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熬過去。

隱忍和謀算，在宋昭蘇眼前，就是個笑話。

他早已把控全局，一條活路不給她留下。

她的心，她的人，她的全家，都是他的。

齊骨絕望閉上雙眼。

“你贏了，蘇延切。”

“你這是怎麽了？”宋昭蘇確實覺得這時候的齊骨像個笑話，“跟我做，比跟那老東西還難受？”

他替她擺平一切，讓她安心跟在宋普身邊學著如何做君王，如何做帝王，他錯了不成？

宋昭蘇承認，替宋普來同她圓房，是他有私心。

可他愛她要瘋，想到她如嬌花般躺在那老男人身下，宋昭蘇提劍闖宮的心都有。

齊骨已經不想再同他說話了。

這麽長時間過去，軟紅沒來，宋普也沒來，事情跟她預計的，差去太遠。

複仇？

不過是場笑話。

宋昭蘇算計人心的本事，不比宋普差。

他知道怎麽能叫齊骨開口。

“我想不想要皇位另說，但你不會真以為，你那日在書房裏聽到的消息，便是所謂真相吧？”

齊骨睜眼。

眼底，是無能為力的憤怒，以及臨死前，決絕恨意。

宋昭蘇刻意抹去那一夜同她發生的事實，把她曾經的天真都碎成粉末。

她已經沒了鬥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