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陽先生,你先救治他……”齊骨腦子一片混亂,見宋昭蘇又要昏厥,連忙請求龍陽,先不顧一切,叫宋昭蘇先脫離險境。
“我踏馬的……”龍陽隻想罵臟話。
這兩人真尼瑪的該是天生一對!
忽視他的時候忽視得徹底。
隻有要死了的時候才想起他。
利用得毫不猶豫。
毫不心慈手軟。
偏偏他心軟。
宋昭蘇叫他聲小貓咪,齊骨叫他聲龍陽先生,他就怎麽也走不脫了。
“我上輩子肯定乾了不少喪儘天良的事……”龍陽罵罵咧咧的,把齊骨請了出去。
木門合上,發出寂寂聲響。
齊骨的心也似乎被一並關了進去。
“主兒……”軟紅見齊骨出屋,連忙迎上來。
夜風涼,怕齊骨冷著,給她罩上披風。
齊骨靠著簷下柱,無力滑落下去。
“當心小主子……????”軟紅見她身子都這般重了,還是如此不小心,不由得皺眉。
把人扶住,軟紅又道:“還是夫人去得太早,若是夫人在,她定能好好教導主兒……奴婢記得,夫人懷著主兒的時候,是她這一生中,最安分的時候……”
提起顧瑟,軟紅眼眸裏都蒙上一層光。
水色溫柔的光。
“娘親?”齊骨聽到娘親過往,心尖難得溫柔一把,嗓音也有些糯糯的,像是顧瑟還在,她仍年幼。
“娘親性子,很跳脫嗎?”
在齊骨印象裏,顧瑟一直都是端莊賢淑的模樣兒。
說話做事,永遠不徐不疾。
總愛靜靜待在她的院裏,或是坐秋千上沉思,或是在遊魚池塘邊淺笑。
往往一坐就是一天。
難得活潑時候,都是被齊骨鬨著,要陪著去抓蝶,去賞花。
“夫人啊……”軟紅笑起來,笑得眼角生出皺紋,“主兒不知道,在沒主兒前,夫人可比男子還要皮些,府裏人都說主兒小時候不好帶,性情驕縱,要奴婢說啊,主兒比夫人小時候,不知道要乖多少……”
有軟紅幫著轉移注意力,齊骨情緒漸漸平和下來。
即便說著說著,軟紅又開始哭著自責,說沒有完成夫人遺願,照顧好齊骨等等耳朵都聽起繭子的話語,叫齊骨心生厭煩,可先前那種軟弱無力的心緒,到底得到了緩解。
齊骨能冷靜下來,認真思索宋昭蘇說的話。
一麵是宋昭蘇的天家無情。
一麵是龍陽的虎毒不食子。
齊骨把二者都想過,才伸手撫上小腹,去問自己真正的答案。
熟悉的動作,日日都做。
包括自己兩次昏迷醒來,下意識便是去確認腹中生命可否還在跳動。
雖然沒有做好成為一個母親的心理準備,可自己,其實也是很渴望這世上多一個真正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家人吧……
爹爹娘親去後,她已經孤獨好久。
合上眼眸。
手不由自主攥緊。
她已然下了決心。
再睜眼偏過頭,去看緊閉的房門。
希望人沒事。
夜風悄涼,把齊骨的擔憂吹出宮外去,吹進明王府。
府裏,岑山又在訓斥齊南北。
“你不該給明王那藥的!”
“他知道我有,就算我不給,他也會想別的辦法……”齊南北滿臉無奈,“問我要,不過是省心而已,跟我真的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