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曾經許諾兩不疑

他又覺得冷了。

他覺得，他早晚也會變成那白骨中的一具。

項塵寰隻是旁觀，尚且如此驚懼，更何況直麵齊骨的星月。

瞧見齊骨眼底的涼意，星月感覺自己的心都快不敢跳了。

一股極強的威壓，筆直朝著她按下來。

星月覺得這會兒的齊骨，比宋昭蘇要可怕得多。

在宋昭蘇跟前，她隻要謹言慎行，凡事都還留有餘地。

可在齊骨這裏，一開始，她就被宣判了死刑。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能說給本宮聽聽嗎？”

齊骨是詢問語氣，但星月總覺得，如果自己不答應，那下一秒，齊骨就會揮劍，把自己頭砍下來。

她哆嗦著，閉了閉眼，又把口水咽了又咽。

“小姐……星月真的知道錯了，星月不該有怨氣……”

“怨氣？”齊骨沒聽明白，“本宮是問你當年發生的事情，不是叫你道歉，怨氣一詞，何來？”

“求小姐饒星月一命，看在星月不曾背叛過小姐的份上，看在星月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麵上……”

許是直麵死亡，真正叫星月感到恐懼。

她像聽不懂人話般，除了跪地求饒，別的什麽都不會了。

齊骨有些厭煩。

沒來由的厭煩。

“什麽功勞苦勞？”

“什麽叫不曾背叛本宮？”

“你能不能把話說清楚……”

“本宮聽著，實在煩膩！”

星月已經嚇破了膽，反反複複，來來回回，說的都是那幾句。

齊骨沒有耐心，叫項塵寰遞劍。

拿過劍來，直接把她額前肌膚削去一片。

“啊——”

淒厲叫聲，瞬間充斥整座暗室。

“再叫，本宮可就要動你的臉蛋兒了。”齊骨麵色比先前還要冷。

星月瞪大眼眸，難以置信看著齊骨。

額上血落下來，在臉上劃出幾條血痕，看著恐怖異常。

項塵寰見慣鮮血，本不該生出畏懼。

但這樣的齊骨，實在是太嚇人。

項塵寰總感覺，齊骨下一秒，就會手起刀落，把星月劈成兩半。

星月也是這樣的感覺。

所以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小……小姐方才說什麽……星月沒聽清楚，能……能再說一遍嗎？星月一定實話實說……隻求小姐……”

“你除了求本宮給你留個全屍，別的，就不要妄想了。”齊骨打斷她的求饒，拿著劍，在她四肢位置戳戳，聲音慵懶，漫不經心。

星月聽到齊骨的話，心裏的希望沉入海底。

“小姐，星月以為，這三年來做那麽多，已經足夠恕罪了的……”

她闔上眼眸，淚卻沒被一並合上。

洶湧而出，好像決堤的洪水。

“做那麽多？恕罪？”齊骨戳她四肢的劍頓住，神色很是疑惑。

星月也很疑惑。

她抬眸，反問齊骨：“明王殿下，不曾跟小姐提及嗎？”

怎麽會？

星月記得宋昭蘇明明親口答應過她。

“提及什麽？”齊骨就知道這裏頭會有宋昭蘇。

見齊骨神色不似作偽，星月崩潰了。

“他怎麽能這樣！”

“他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