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看見是龍陽在哭,宋昭蘇又放下心,繼續昏迷。
岑山沒見過這陣仗,甚至都沒見過龍陽。
隻聽說宮裏派了禦醫。
又說這人不是醫師。
正一頭霧水,又見這禦醫跟齊南北似乎頗為熟識。
說不了兩句,禦醫開始嚎啕大哭。
哭得過分傷心,引得不少府裏下人往這瞧,都以為明王死了。
岑山揮揮手趕走下人,想問齊南北。
齊南北罕見一言不發。
又聽這禦醫邊哭邊嚎。
“我到底是造了什麽孽!”
“我上輩子欠你們兩兄妹的啊!”
“一個捅他胸口兩劍,一個差點把他心挖了……”
哭到這裏,龍陽忽然頓住。
“捅他胸口兩劍?齊骨嗎?”岑山聞言,眉頭緊皺,“她現在這般絕情了?”
“不對!”龍陽猛地一拍腦袋,突然頓悟,“我欠的不是他們兩兄妹!”
他抱著宋昭蘇大哭:“我踏馬上輩子是欠你的吧!”
“你趕緊的吧。”
“項二也躺著等你呢!”
齊南北丟下這兩句話,離開了。
“啊——”
龍陽哭得更撕心裂肺了。
還好項塵寰傷得不重。
這讓龍陽心裏稍微有點安慰。
“本來也不是被人所傷。”
項塵寰養了兩天,能活蹦亂跳後,去看宋昭蘇,順帶,同龍陽講起那天的經過。
“埋伏我們的,大多都是弓箭手,且都是江湖上的好手……”
其中有兩人,項塵寰甚至還認識。
“你應該也聽說過。”項塵寰對龍陽道,“中原五箭中的‘猛虎箭’和‘鹿白箭’。”
“是他們。”龍陽確實知道,不隻知道,還認識,“我曾救治過鹿白的愛妻,不過有段時日了,他未必還記得我。”
“大概不記得了。”項塵寰瞟了眼旁邊安靜坐著的齊南北。
“怎麽了?”龍陽還沒反應過來。
項塵寰淡淡道:“聽說喝了孟婆湯,什麽都不會記得。”
龍陽怔住。
“他們倆,都死在了我的劍下。”項塵寰說這話的時候,有種龍陽特別熟悉的感覺,自他身上襲來。
是什麽感覺呢?
龍陽想不起來。
不過,項塵寰跟宋昭蘇活著回來了,那對方的人,確實應該不會有活口了。
“可惜了……”龍陽記得那人還邀他明年春去做客品茶來著。
可惜那人先失約了。
“哼!”
項塵寰一聲冷哼。
“這有什麽可惜的!”
“江湖中人,做朝廷鷹犬,都該死!”
“啊對對對!”龍陽翻著白眼,感覺自己有被冒犯,他道,“我是朝廷鷹犬,我該死!”
“這就是你為什麽不肯答應我的原因?”一直沒說話的齊南北,忽地插了一句。
“誰?”龍陽沒明白他在問誰,“答應什麽?”
“不是。”項塵寰很肯定回答龍陽,“你不是朝廷鷹犬,因為你不配。”
齊南北感覺他這話,大概是在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