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人間的上限太低了

他們遠離京都，又沒了消息來源，許多事，隻能聽流言。

宋柳幾乎是要住在中宮了，他府上的人日日不見他回來，都道是跟千歲侯一樣，落入齊骨手裏，要麽生囚，要麽死別了。

至於說宋柳愛慕齊骨……

不說齊骨先前還在孕中，隻說二人輩分倫理在那，且又有午門之仇。

任誰看，都是齊骨逼迫宋柳，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什麽？”蕭王聞言，猛地站起，“她竟敢對十四弟下手？她要殺光宋氏一族不成？”

關於宋柳的身世，不是每個王爺都清楚知曉。

蕭王重義氣，聽聞此等噩耗，當即拋開所有偏見。

“陳王殿下！”蕭王拱手，單膝下跪，不喊二哥喊陳王。

是求他了。

“皇位一事，我是不關心的，可十四到底跟我兄弟一場，還請早做決斷，叫我衝進永安京中，救宋氏血脈於水火。”

“十三弟快快起來！”陳王連忙起身，要把蕭王扶起來。

可蕭王也是鐵了心，非要陳王先應下。

若不應，他便不起。

陳王知道蕭王秉性，曉得他這是為兄弟情意，但他麵色還是改了改，眼珠動動，看向漢王。

七人裏，隻差他的意見了。

“我沒意見，都聽陳王你的。”漢王老好人一般笑著。

他排行第三，年歲僅次於陳王。

但他長得顯老，麵相又隨厲帝，坐在幾位王爺中，不像他們兄弟，倒像是哪裏來的莊稼漢。

“既如此……”陳王麵色一頓掙紮，而後終於下定決心一般，握住蕭王的手，拉他起來。

陳王道：“我們便整合兵馬，殺進永安去！”

蕭王起身，一句話沒說，但反手緊握陳王，他雙眸堅定。

勝過千言萬語。

“算我一個！”韓王早就想這麽乾了。

“也算我一個！”魏王緊隨其後。

四隻手握在一處，四對眸子也看向剩下的秦王、梁王、漢王。

“我自然是跟著二哥的。”秦王沒起身，但朝著幾位兄弟端起茶，遙遙敬一杯，飲下。

“如此熱鬨，怎能不去？”梁王眼眸笑得彎彎，以折扇掩半麵。

確實風流。

漢王點點頭，簡潔說了句嗯。

烽火起陳地。

景光三年，八月，七王合力，組建大軍，朝永安開拔。

距離厲帝駕崩，一年還不到。

消息傳到永安朝堂之時，齊骨正在為兩個孩子的名字，以及厲帝遺詔，跟群臣爭執。

“宋氏皇儲，怎能跟小萬歲隨母姓呢！”

“不可不可！”

“從無先例！”

一乾大臣皆反對，跪求齊骨收回成命。

仍坐輔位上的齊骨，並沒有為群臣的反對震怒。

倒是閉了眼，有些走神。

宋柳曾問過齊骨，為何要把兩個孩子起名齊對、齊錯。

齊骨當時隨口答：“朕這一生，太過艱難，也太過順遂，不到二十，便執掌天下生殺大權，許多事看不清對錯，便想以此警醒自己。”

其實她本來用意如何，當時她自己都沒想明白。

隻模模糊糊，頭腦裏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這兩個名字。

這樣跟宋柳說過一遍，她似乎心底也認可了這個答案。

可當真是這樣嗎？

麵對朝臣一再提起。

齊骨需要一個答案。

不是來說服朝臣。

是自己想弄清楚。

產子那一夜，她其實記得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