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太痛了。

如果不是龍陽一再保證，齊骨以為自己會死在那個夜晚。

後悔。

一遍遍後悔。

若是知道會來鬼門關外闖一遭。

她說什麽也不會要這兩個孩子。

可當親手抱自己孩子在懷，升起奇異感覺，齊骨又覺得，這未必是錯。

很難形容那種體驗。

他們也曾緊密相連。

互相嵌入彼此。

但脫離分開後，隔絕的疏離和陌生氣息，非但沒能叫她和孩子斷開聯係。

反倒是因為沒有從前的束縛，更加貼緊。

最初那一個月，她甚至不能叫兩個孩子離開她跟前。

等難得的親情淡去，野心再次占據腦海。

再坐到這朝堂之上，受文武百官朝拜，齊骨這才明白，原來她真正想要的，是現在。

有些東西，體驗一遍就好了。

哪怕這些體驗，對她來說，又酸又甜，難能可貴。

但她都不想要。

睜開眼，齊骨在眾臣中掃過一遍。

沒有看見那謫仙般的身影。

至此，她終於徹底想明白。

她把這兩個孩子，當做是對年少舊愛的割開。

論及這一場夢幻般的情感。

她也不知是對是錯。

隻知道自己已經釋懷。

“朕。”

她嗓音不複柔美，像是夾雜了粗糲的沙。

但這樣，才更能叫底下的人安靜，屏息抬頭，聽她要說什麽。

“受先帝遺詔，代政監國至今，敢問眾卿，朕做得如何？”

隻說為政，哪怕是齊骨的死對頭，也說不出半句不好。

“可是……”

宋氏王公貴族都很為難。

可是這世上的事情，從來都不是看本事說話的。

權力和勢力，也從來都不會掌握在有才有德之人手中。

“既然眾卿皆無異議，那自今日始，朕更改帝製，這九五至尊之位，非齊姓，不得當之！”

“這！”

滿朝嘩然！

大業震驚！

全天下為之震撼！

除了齊骨那批支持者，和齊家人以外。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們像是提前商量好似的，整齊跪在中央，把左右兩側，還一臉糾結樣的人，儘數拋棄。

糾結頓時變作茫然。

“不行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宋氏王族不出意外，通通搖頭反對。

“先帝遺詔說得清楚，皇儲誕下，便為新帝，小萬歲你怎麽能篡改遺詔！”

“篡改？”齊骨正色搖頭，“朕可不曾篡改，先帝遺詔寫得清楚，皇儲誕下，即為新帝，可朕誕下雙生子，敢問眾卿，二子中，哪一位，為先帝指定皇儲呢？”

齊骨在大殿之上，輕飄飄問出這一句，龍陽才知道，為什麽先前，齊骨讓太醫院所有人不得提及雙胎之事。

至此，龍陽對齊骨的看法，也越來越同宋柳一致。

這個女人，生來便是該向上爬的。

實在是人間頂端便是帝王。

不然龍陽覺得，齊骨這時候改修道，嚐試往天上攀爬，也未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