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聖跡(1 / 2)

雛鷹的榮耀 匂宮出夢 2216 字 2023-06-06






“哪怕聖女,或者哪怕是上帝對你舉劍相向,我也會揮劍擋在你身前的……”

聽到如此情深義重的話,艾格隆簡直心花怒放,如果是其他人,他還需要擔心一下這是違心的阿諛奉承,可是從艾格妮絲口中說出,那就絕不會是說謊。

她以後會一直追隨自己了。

艾格隆回頭看了看貞德的塑像,少女依舊閉著眼睛,仿佛不忍心看著自己一位高潔而又勇敢的後輩,就這樣陷身於魔掌當中。

哼,也就是你生得太早了,不然我連你都能一並拿下。他在心中吐出大逆不道的言論,然後就像是示威一樣,將懷中的艾格妮絲樓得更緊了。

好在這種褻瀆的享受並沒有持續太久,艾格隆和艾格妮絲一起離開了聖母禮拜堂,回到了塔烏宮教堂的主殿當中,讓可憐的聖女重新清淨了下來。

當艾格隆來到主殿的時候,蘭斯大主教也已經等候在這裏了。

這位大主教年紀大概五六十歲左右,身形乾瘦,臉因為長期的布道而顯示出一種鐵青色的嚴肅表情,和許多神職人員一樣,為了增加自己的權威感,他還留著灰白色的大胡子。

此時,他的身上披著華貴的法袍,頭上則戴著主教的冠冕,可謂擺足了高級神職人員的派頭。

不過,他顯然對艾格隆畢恭畢敬,一見到這個少年人的時候,他就一邊手劃十字,一邊屈身向麵前的少年人行禮。

“尊敬的羅馬王陛下,您的到來,使得整座城市和整個國家為之激動和心安。我衷心感謝上帝,在我國即將陷入混亂時代的時刻將您送回到了法蘭西,讓您來保護人民和至高的信仰……”

隨著主教的問候,他身後的教士們紛紛躬身向艾格隆致敬,讓人絲毫不會懷疑,誰才是此地真正的主人。

按理來說,艾格隆現在還不是君王,甚至到底算不算法蘭西的王公貴族還有待商榷,大主教用不著如此畢恭畢敬,但是作為一個傳承千年、和各地封建主和統治階級們合作愉快的組織,教會當然明白什麽叫“審時度勢”,既然艾格隆現在已經明確無誤地即將成為法蘭西的君主,那麽教會自然也樂得儘快討取這個少年人的歡心,讓自己得到一個新的保護人。

自從大革命爆發之後,法蘭西進入到了新的曆史階段,自由平等博愛這些口號有沒有落實不一定,但是原本天主教根深蒂固的信仰卻已經完全動搖了,出於曆史傳統,法蘭西教會是鐵杆反革命勢力,而教會的財產,又讓革命政府垂涎欲滴。

於是大革命從一開始就把舊的教權勢力當成了敵人,甚至在和國王鬨翻之前,針對教會的打擊就已經開始了。

國民議會先是承認信仰自由,宣布保護一切非天主教徒的信仰權利,然後在1790年國民議會通過了《教士法》,要求所有教士對議會和法律宣誓效忠——當然最大的打擊,還是各地紛紛沒收教會地產和其他資產。

麵對這種困境,教會的大部分教士自然選擇了反抗,他們拒絕宣誓效忠新體製,而這更加激化了教會和革命之間的矛盾。隨著矛盾的高漲,巴黎民眾開始焚燒教皇塑像,並且禁止那些拒絕宣誓的教士發表演講,到了1790年羅馬撤走駐法大使,革命的法國與羅馬教會徹底決裂了。

到了1791年,隨著形勢的一步步惡化,革命群眾對教士的屠殺也開始爆發,所謂的“恐怖時期”正是從此開始的。

自從那時候開始,教會對大革命的極度敵視就成為了無法改變的情緒,隻要能夠解決這些無法無天的革命亂黨,他們願意支持任何君主。

接下來法蘭西風雲變幻,政府如同走馬燈一般換來換去,短短幾十年間出現了兩個帝國和兩個王朝,而教會的態度就是“國不可一日無君”,也就是說,隻要法蘭西是君主製國家就可以了,至於王座上坐著哪個家族的君王根本不重要。

無論是波拿巴家族,還是波旁家族,或者是奧爾良家族在台上,教會都願意與之合作,根本不在乎誰是正統誰是篡位者,隻要君主能壓製住那些革命黨就行。

1871年,隨著拿破侖三世在普法戰爭的失敗,第二帝國垮台了,梯也爾等人組建了臨時政府對普魯士割地賠款暫時穩住了局勢,而政界在接下來就開始考慮建立一個新的國體了。

這時候,法國的君主派開始準備擁戴新的君主,擁護波旁家族的正統派與擁護奧爾良家族的秩序黨考慮合作,而羅馬教皇則強烈支持這個動議,在波旁家族的繼承人尚博爾伯爵拒絕了聯合提議之後,教皇還為之痛心疾首。

所以,對教會來說,法蘭西最可怕的情況就是墜入共和製,變成顛覆信仰秩序的地獄,他們堅決支持艾格隆成為新的君主。

更何況,艾格隆之前一直擺出了一副“信仰守衛者”的形象,還和羅馬教會關係良好,連教皇都在布道當中公開盛讚了他痛擊土耳其人的壯舉,所以在法蘭西教會人士看來,他就更加順眼了。

對此艾格隆當然也心知肚明,他也在心安理得地利用著教會,不管它受到過多少衝擊,但至少在此時,教會仍舊擁有著巨大的精神力量,可以為他拉攏一大批支持者。

當然,他也並不打算一味地去依賴天主教會,因為靠著迷信和愚昧統治一個國家,那隻會讓他成為一個倒行逆施的暴君而已,這不是他的追求。

“很高興見到您,主教大人。”麵對著大主教的問候,艾格隆也對主教欠了欠身。“我很高興您能如此熱情地招待我,這裏的人民非常熱情而且虔誠。”

被艾格隆這麽一誇獎,大主教也樂開了花。“這裏千百年來見證了無數君王駐足,它也熱情期盼您在這裏留下屬於您的印記……陛下,假使您能夠在這裏加冕,那必將是我們一整代人足以銘記在心的輝煌時刻。”

艾格隆雖然還沒有明確說過自己的打算,但是所謂政治是很少有真正的秘密的,他想要複辟帝國更是公開的秘密,人們私下裏口耳相傳,隻把艾格隆的巡遊和全民公決當成是走過場而已。

作為教會的一員,蘭斯大主教當然樂於見到一位新的君主補位,讓國家不至於墜入深淵,但是他同樣也在擔憂,畢竟帝國的第一位皇帝陛下是在巴黎聖母院加冕的。

蘭斯終究隻是一個小地方,唯一能夠讓它有點名氣的就是曆代國王的加冕地,如果艾格隆也有樣學樣,那麽自己的“宗教地位”必然也會下降。

然而艾格隆的回答卻終究還是讓他失望了,“我很抱歉,主教大人,對於加冕儀式我另有想法,而且現在討論這個還為時尚早,我更希望等民眾給出裁決之後再考慮此事。”

雖然艾格隆的話很婉轉,但是主教當然聽得出來,他拒絕了自己。

於是主教麵色一沉,這對蘭斯主教區來說,是一個莫大的打擊——如果帝國真的世代相傳的話,那麽兩代皇帝形成的傳統,後人肯定不會更改,那麽很長時間內蘭斯大教堂將不會得到世人的矚目,會被人遺忘了!

一想到這種黯淡的情景,他的心情瞬時跌落到了穀底,隻是還是有點不甘心,“陛下,您想必看到了吧,剛才民眾對您一行人是何等的熱情……”

“查理十世國王來這裏的時候,是您給他加冕的嗎?”艾格隆突然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