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1 / 1)







他這次過來稟報這些,心裏也是沒底忐忑的。畢竟主上臨行前,隻讓他們保護好雲家父子倆的生命安全。沒說雲莊主若是遇到生意上的刁難,他們要怎麽做。不過他們就算想做也做不了什麽,生意上的事情他們並不清楚。他們隻會殺人,護人。針對這種情況,他們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做。永安縣那邊的人,雖沒有對雲莊主父子二人下殺手。但他們金部的老大金風在左思右想後,還是派了他回一趟雍京,將江州府發生的事情,全都告訴主上,讓主上定奪。金風老大原話是,“先回去稟報,主上若是不在意這些,頂多就是罵他們幾句。主上若是在意,但他們卻沒稟報,那就不是罵幾句那麽簡單。”金六聽著覺得很有道理,還主動提出他跑這一趟。要是挨罵,那就他挨罵。金六在詳細的說完後,屏息凝神的感受著崔慎的情緒,發現崔慎沒有覺得他跑這一趟不對,心裏鬆一口氣。崔慎在聽聞永安縣的雲莊,打壓雲懷瑾的瑾初農莊後,眉心微皺。雲紹和此人他知道,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之前他一直沒動靜,還以為這人對瑾初農莊的那些東西不感興趣。原來是那時候,還不知道嗎?他一直在盯著雍京雲家,以及在雲懷瑾和雲初身邊放了暗衛保護,沒想到叫永安縣的鑽了空子。想到趙知府與豐水縣的林縣令在,永安縣雲家應是也翻不出多大的浪來。崔慎想了一下後,對金六道:“讓華掌櫃儘全力護下瑾初農莊。金部也務必要護好他們父子二人,不得有半點損傷。”金六抱拳道:“是,主上。”金六退下後,崔慎揉了揉眉心。關於雲懷瑾和雲初的存在,他本意是在徹底按下雲家之前,對外,對家中都保密不聲張。他母親極其看重崔逸,這事若是傳到他母親耳中,離雲家知道也就不遠了。眼下,隻能快點查出雲紹安的問題,徹底解決雲家。在此之前,也該給雲紹安找點事做了。華掌櫃在收到金六帶去的消息時,正是曹徊裝了貨啟程的那天。商隊長長的一條,馬車眾多,一眼看不到頭。曹徊的行商商隊兩三年就會來這麽一次,但是從來沒有哪一次,在江州府就裝了這麽多貨的。華掌櫃一直在江州府府城,而曹徊的商隊每次出發,都會在他這裏購買大量的藥材,隨行帶著。他知道的比別人多些,比如曹徊這次商隊,除了茶葉之外,其他都買了瑾初農莊的東西。因此,在華掌櫃聽到金六說,主上要他儘全力在永安縣雲家手裏護下瑾初農莊的時候,他第一反應不是為什麽主上會這樣在意一個小莊子。而是,瑾初農莊壓根不需要他護啊。他們濟仁藥鋪倒是十分需要瑾初農莊的人參……此時好味居的雅間裏,之前毀約的三家商船管事,還有雲懷四人正黑著臉坐在一桌。下麵是曹徊商隊路過的馬蹄聲,車軲轆聲。其中一個商船管事實在是聽不下去,“砰”的一聲關起了窗戶,擋住了外麵大半的聲音。他轉頭便對雲懷怒道:“你不是說隻要我們先毀約,雲懷瑾賣不出去貨,最後再以他人名義去購買,就能逼他降價售賣嗎?結果呢?貨呢!”第70章 有了一人開頭後,其他兩個人心裏的怨氣也被激發出來,張口就罵。“姓雲的,我們生意本來做的好好的,要不是你三番五次的過來求我們,我們會和瑾初農莊毀約嗎?”“眼下瑾初農莊不可能再將貨賣給我們了,你要是不給我們一個說法,今天就別想走!”雲懷本就不是一個脾氣好的人,聽到這三人完全將怨氣發泄在他的身上,當場便掀了桌子。桌上的碗筷菜碟叮叮當當的散落一地,三個商船管事瞬間啞聲閉了嘴。“你們自己是什麽好東西不成?若非你們也想逼雲懷瑾降價,怎麽我說兩句就同意了?別忘了當初你們毀約的銀子還是我出的,如今怎麽還有臉和我要說法?”雲懷指著三人的鼻子吼了一通後,三人更是又氣又怨。如果雲懷沒有說幫他們給毀約的銀子,他們還不會那麽快就答應。偏偏他說了,這才叫他們意動,按著雲懷說的去做了。隻是誰能知道這瑾初農莊運道這樣的好,卡在這關頭,正好碰上了兩年未歸的曹徊。有時候運氣這種事情,還真不好說。他們現在,就是倒了黴的。雲懷比那三人還覺得晦氣,他雖然說服了三家商船突然毀約,要打雲懷瑾措手不及。可最後結果,不僅沒讓瑾初農莊貨物堆積難銷,還叫對方搭上了更好的路。曹徊這人他知道,不是他們雲莊的小恩小惠,三言兩語就能說動的人。而且,商隊已經出發了,說什麽都晚了。不僅如此,他還白白送了一千兩銀子給雲懷瑾。真是氣死他了!雲懷這一掀桌,四人徹底談崩。另外三個商船管事也知道這事說到底,也不是雲懷的錯。是他們自己貪圖小利,最後丟了更大的東西。隻是他們沒辦法正視自己,責怪自己,隻能去埋怨別人。這樣才能讓他們的心裏能舒服一點,不那麽的難受。四人最終不歡而散,雲懷在回去的路上,才想起雲懷清當初的話。還真是被那病鬼說中了……雲懷有些煩躁的錘了一下車廂內壁,心中氣結難平。他還就不信這麽大的雲莊,拿一個小小的瑾初農莊沒辦法了!回去後,雲懷將事情經過第一時間告訴雲紹和,這樣的局麵,是在雲紹和意料之外。怎麽就能運氣這樣好,偏偏碰上了曹徊呢!父子二人從未想過,運道好是一回事,瑾初農莊的東西好,才是真正的原因。“爹,不然讓大伯出手吧。他是雲懷瑾的親爹,大伯隻要張張口,雲懷瑾什麽東西不是雲家的?哪怕他被族裏除名,可改變不了他是大伯兒子的事實,他還能忤逆親爹不成?”雲懷心疼錢,不想再拿錢去砸了。雲紹和愛麵子,要尊嚴。他寧願拿錢砸斷瑾初農莊的生意鏈,讓雲懷瑾走投無路,也不要讓人說他是以長輩名義壓小輩,索要小輩的東西。直接開口要,和以生意上的手段,讓對方不得不交出來,是完全不一樣的。後者他可以說生意場上,親兄弟都明算賬。可是前者,那實在是抹不開臉,天下萬物都是皇帝的,但哪怕是皇帝都不會張口問別人要秘方。雲懷見他爹沉默不語,猜到這老頭又為了那狗屁麵子,不想這麽做。明明這樣既能成功,又能將損失降到最小。做生意本就是無所不用其極。為了那點虛無縹緲的名聲、麵子,費那麽大的力氣,最後還得不償失,真不知道圖什麽。父子倆在這方麵產生了分歧,一時間書房裏的氛圍也有些低氣壓。到底是自己最看重的兒子,雲紹和沉默片刻後,還是不忍心晾著對方。給了一個台階,折衷了一下。“你大伯他前不久才幫我們找了賣草藥的銷路,總不好短時間內麻煩他兩次。再說到底也是他的親生兒子,咱們說了,你大伯也不一定就幫著我們,去問雲懷瑾要他賴以生存的秘方。”“再等等吧,這段時間裏,我先想辦法探探你大伯的口風,看看他對雲懷瑾到底是個什麽態度。要是確認你大伯不在意,那就和他提一提。”雲懷聞言臉色緩和了不少,但心裏還是不滿意他爹這做法。什麽再探探大伯口風,這畢竟是為了家族能更好的事,大伯那樣一個以家族利益為重的人,又怎麽可能不同意?說白了還是他爹死要麵子活受罪。不過他也知道不能再逼,逼急了老頭得和他發火。姑且就再等一等,讓那秘方再在雲懷瑾那放一段時間。……雍京城,雲家。身著一襲淺藍錦緞廣袖長袍的哥兒,正掩麵坐在榻上哭泣。“娘你這次一定要幫幫孩兒啊。你也是知道的,四郎他之前是鬼迷心竅了,被那不要臉的哥兒勾引,這才沒控製住自己。”說話哥兒正是雲懷玉,他想到自己夫君近日來的遭遇,不覺間哭聲更甚,帶著頗多的埋怨。“之前明明和那哥兒的夫家說好了,給了銀子就不再追究。誰知道事情都過了兩月,那哥兒的爹娘不知又從哪裏冒出來,鬨著要去衙門告四郎。”“娘,你幫我和爹再說說吧。四郎要是有什麽事,我在婆家可怎麽還過得下去啊!”雲懷玉說完起身,撲到了對麵衣著華貴的貴婦人身上,聲音因哭嚎太久,而變得嘶啞。那貴婦人樣貌不差,隻不過因眼角微吊,嘴角自然下撇,因此麵相來看便是個刻薄難處的人。此時她看著自己孩兒在哭,眉語間也有一份心疼擔憂。雲夫人趕緊扶起自己的孩子,拍著他的手安撫著,“玉哥兒,你的事,娘什麽時候沒給你好好辦?隻是這四郎也過於荒唐了些。”說著,又有些不讚成的輕聲訓斥著,“你身為他的正頭夫郎,平日裏也該勸勸他,莫要再如此行事。去那煙花柳巷就算了,怎麽就那般的饑不擇食,連人家的夫郎都不放過?”雲懷玉聞言哭的更狠了,“娘你說的是哪裏話?我怎麽不勸他了?可他不聽我的啊!家裏的妾室一個接一個,外頭還養著外室。這些我也不說什麽了,誰讓我一直也沒個孩子。可他就是有了這些還覺得不夠,我還能將他綁了扣在家中不成?”“你也就能在我跟前這樣硬氣。”雲夫人被這一番反駁的話,氣的抬起手指,直戳雲懷玉的額頭。戳完後也知道這事賴不了旁人,還是她那郎婿實在是過於好顏色了些。遇到個看得上眼的,也不管對方是什麽樣的人,都想著將人給占了便宜。之前也曾鬨出過不少事端,不過都花了些銀子就壓了下去。沒想到這次遇到了個烈夫,回去後竟是直接吊死了。對方夫家也是個難纏的,將那屍身就那麽拖到了陳家。這次陳家賠的銀子可以說是個天價,連夜將這一大家子送走,這才免了後麵的麻煩。誰知道才安穩兩個月,那死去的哥兒爹娘竟然找來了。要說後麵沒人動手張羅,這話說出去誰也不能信。隻是陳家素日裏得罪的人頗多,樹敵不少,想要查出誰在後麵搞鬼,還真是有些難度。雲懷玉一直在哭,雲夫人聽了也心疼。隻好寬慰他道:“等你爹下朝回來,我就和他說說。對了,你要不要見見逸兒?”聽到雲夫人的承諾後,雲懷玉才用帕子擦擦眼淚,帶著些鼻音疑惑道:“逸兒還在府上?沒回相府去?”雲夫人無奈的搖頭,歎息一聲,“沒呢。上次同人打了架之後,怕被責罰,就躲了過來。丞相那邊放了話,說是不想回就別回了。這孩子和你一樣,是個倔脾氣,還真就一直沒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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