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1 / 1)







他想不通,也因最近諸事不順而頗為煩躁,對雲懷清發了火,“問問問,問這麽多做什麽?當務之急是按你大伯娘說的,將錢籌出來送到雍京去!”雲懷清臉色不好看,在看到雲懷挑釁的笑容時,更是覺得難堪。雲莊忙著籌錢,雲懷瑾也收到了崔慎的信。信裏崔慎詳細的告知了他陳家和雍京雲家的事,也說了派了暗衛在院子周圍護著他和雲初,隻是保護安全,不會探聽他的生活。以及華掌櫃是他的人,永安縣雲莊那邊,華掌櫃也會盯著替他解決。還說了當年抱錯的那個孩子,崔逸。雲懷瑾對於雲莊對他生意上的打壓,並沒有覺得怎樣。於他來說,做生意就是這樣,總會碰上這類人。不是雲家,也會是其他家。周海草在端午前回來了,一起來的還有南江府的商人。瑾初農莊貨的銷路擴大許多,不再受限於河運。他也放出了話,主動毀約者,瑾初農莊今後都不會再與其有生意往來。他們莊子的貨足夠好,讓他有這個底氣說這話。雲莊就算是砸錢斷了他一條路,他能再擴兩條出來。哪怕雲莊砸錢砸的傾家蕩產,也沒辦法再威脅到瑾初農莊。雲莊現在,已經很難在生意上壓瑾初農莊了。看到華掌櫃會解決雲莊時,雲懷瑾想了一下,準備後麵找華掌櫃談一筆生意。送來的人脈,不用白不用。對於崔慎派了暗衛來,雲懷瑾沒覺得有什麽不妥,還是防患於未然比較好。之前周家曾派過刺客,雲家真要狗急跳牆還不知道怎麽咬人。方三爺他們畢竟隻是鏢師,在對危險的感知上,也確實不如暗衛更強。他和雲初的人身安全,得到了多一層的保護。雲懷瑾的視線,最後落在“崔逸”二字上。這應該就是當初被抱錯的那個孩子,如今的名字吧。雲懷瑾並不知道崔慎當初為何會抱錯孩子,他也沒有關於他們之間的記憶。唯一關於崔慎的記憶,就是“崔家來人抱走了孩子”。那時候雲家將雲懷玉的孩子,給了崔家來人。雲懷瑾不知道雲家人為什麽這麽做,或許隻是想雲懷玉的孩子,能夠有光明的未來。而“雲懷瑾”的孩子,生死無所謂。雲懷瑾剛開始的時候,與雲初越相處,越愛雲初,心裏就越恨雲家,也恨原身,那樣的折磨孩子。同時心裏也會怪那個傳說中的崔相,為什麽抱錯了孩子,讓雲初受那樣的罪。後來雲懷瑾漸漸想開了,事情已經發生,沒有如果。他要做的,就是更愛他的乖寶,給他的乖寶很多很多的愛。過往無法改變,隻能儘可能的彌補。其他人不要,不愛的雲初,他要,他愛就可以。看著崽崽越長越好,性子也越來越開朗。不管雲家,崔家,他隻想乖寶今後的每一天,都可以像現在這樣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的活著。但崔慎的突然出現,還是打破了這份平靜。雲懷瑾下意識的避免和崔慎談論孩子抱錯的事情,他隻想維持現在的生活。也怕聽到崔慎說,那個孩子也很好之類的話。他光想想,都替雲初感到委屈。崔慎之前一直沒提,讓雲懷瑾鬆一口氣。這次卻主動提了起來,雲懷瑾有些不想繼續看。但雲懷瑾不得不眉頭緊皺,往下看去。【你知崔逸非我親子當年抱錯你我明白緣由他的生父我查了出來會將其送回 不久後京中會有風波恐傷及你與雲初即便崔家來人也勿要見】。雲懷瑾撓撓頭,他不知道當年抱錯緣由啊……怎麽偏偏這個不寫詳細了呢。看完信後,雲懷瑾想了一下,還是提筆在後回,【已閱】。然後將信疊好裝回信封,交給前來的木青帶回。今日是端午,私塾休沐。雲初也在家中,之前的信雲懷瑾都會給雲初看,然後詢問雲初意見,要不要回信。今天的信,雲懷瑾沒給雲初看。崔慎也會給雲初寫,父子倆一來一回的聊的全是讀什麽書,臨什麽字帖。那時候雲懷瑾就在想,怎麽和雲初講,關於有個孩子被當成他,抱去崔家養到現在的事情。現在雲懷瑾還在想要怎麽講,他不知道當年具體的緣由,說的多錯的多,想想還是先不和雲初說吧。等後麵讓崔慎自己麵對雲初說清楚,反正又不是他抱錯的,誰抱錯誰說。雍京那邊,崔慎本是想給雲紹安找些事情做,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查出了別的東西。雲紹安本來隻會在牢中蹲一段時間就可以出去,最後竟是出不去了。第71章 大理寺牢中,陳四郎穿著囚服,雙手枕於腦後,躺在乾草堆上。嘴裏還叼著個草根,翹著二郎腿在不停的晃。宋清來時,陳四郎聽到動靜,一骨碌的爬了起來。他手指夾著嘴邊的草根,湊近了牢門,激動道:“宋大人,我該說的都說了,你什麽時候放我出去啊?”宋清麵上帶著笑,一副春風和煦的模樣,似乎要說什麽好消息,可說出來的話,實在算不得多好。“出去?怕是暫時出不去了。你大哥的事情,你知道多少?”陳四郎聞言嘴角的笑意凝滯,神色有些慌張,“我大哥的事,我……我不知道啊,我什麽也不知道。”“他沒給雲紹安送銀錢?”宋清目光投向陳四郎問道。陳四郎直接說:“沒有啊。”宋清挑眉,哦了一聲,神情玩味,“是沒有,還是不知道?別急著回答,想好再說。說對了,你還有命,說錯了,你這條小命,怕是也要跟著陳家、雲家,一樣難保。”陳四郎被宋清的話嚇傻了,“宋大人你什麽意思啊?陳家、雲家會怎樣?”他意識到事情脫離了他的預料範圍,有些急道:“宋大人,你說隻要我檢舉不法的事,就給我減輕刑罰的。”“我明明檢舉的是雲家人中飽私囊,與我陳家又有何關係?而且我也隻是無意看見有官員給我那老丈人送禮,就那一次,何至於就禍累整個雲家了?”他是真的以為,就那點東西,根本就不會讓雲家怎樣。還能換他減輕刑罰,一舉多得的事情,這才說的。早知道是這樣的局麵,他當初打死也不會說這事。“本官是說了給你減免刑罰沒錯,可你的刑罰能減,你大哥的減不了啊。”宋清看向陳四郎,“你可知,你兄長犯的可是死罪。他連送進宮裏的藥材都能作假,險些害的陛下無藥可用。這罪責滿門抄家流放那都是輕的,不想誅連三族的話,你還是將知道的東西都說出來吧。”陳四郎震驚道:“不可能!我大哥他隻是四處收藥草售賣。怎麽可能會和宮裏扯上關係!”話音剛落,陳四郎臉色一變,他想起了什麽,視線移開有些慌亂。宋清沒有放過陳四郎的情緒變化,“你想到了什麽?”他出聲引誘著對方說出來,“此案牽連範圍頗大,若是你能提供有用的消息,本官可以保證,你的命,能留。”陳四郎狐疑的看向宋清,雖是疑問出聲但言辭之間帶著懇切,“宋大人說的是真的?可別是騙我。真的能留我一命?”宋清微笑著,安撫住了陳四郎的情緒,“自然,你也知道丞相大人是本官的表兄,即便本官辦不到,丞相大人也能辦到。說吧,你都知道些什麽?”陳四郎清楚,自己知道的那點東西,遲早會被宋清問去,與其受皮肉之苦後忍不住招供,不如在對方還好言好語的與他談條件時,如實說了。雖然即便是說了,他最後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可能活著,誰想死啊。他想活著,他不想死。“我隻知道,大哥在幾年前,曾經幫一個官眷搶過養參人的養參方子。成功後,大哥便開始與那官眷一起做起了草藥生意。這兩年聽說人參養的特別好,賣了很大一筆錢。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大哥從來不和我說這些。”陳四郎說完後,宋清便知道他沒有說謊。和查出來的東西差不多,不過多了個細節。原來那養假人參的方子,是搶來的。宋清根據過往辦案經驗來看,如此秘方,若是搶來,那背後定然會牽扯命案。看來這事,還有的查。不管怎樣,此事涉及陛下龍體,陳家難逃一劫,而幫著陳家打通宮內關竅的雲家,也難逃一劫。宋清心中有數,又去審問了陳大郎,想將背後的命案挖出來。剛開始的時候,陳大郎還在硬抗隱瞞。按著陳大郎的想法,少一項罪責總比多一項罪責要來的好。隻是最終還是沒能扛過大理寺的手段,在受了皮肉之苦後,一一招了出來。青山縣盧家三代養參,家底一代一代積累了起來。青山縣的縣令正是草藥世家徐家出身,他看中了那養參的方子,便讓家中人出手。陳大郎正巧那時想插手草藥買賣,經人牽線搭橋靠上了徐家。為了投誠,陳大郎便出謀劃策,與徐家聯手搶了盧家的方子。經過審問,宋清從陳大郎口中得知,盧家人逃出了兩人,不知蹤跡。其他,再無活口。為了個方子,屠人滿門。宋清看向陳大郎,隻覺利益能趨勢人化作惡鬼。“宋大人,我既然招了,怕後麵也是活不成。大人可否如實相告,那送去宮裏的人參,是真的有問題,還是有人在背後要害我陳家。”陳大郎臉上都是血,此時的眼神透著凶狠,像是要拉人一起陪葬一般。宋清見陳大郎是真的不清楚,玩味笑道:“啊,徐家人沒和你說,種出來的那些人參,光長個,卻沒半點藥性嗎?你看不出來情有可原,可徐家是醫藥世家,他們看不出來,不應該吧。”陳大郎聞言臉色驟變,徐家人敢耍他!將陳大郎神情看在眼中的宋清,又緩緩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雲紹安說,是你求他幫著找宮裏的銷路,他看在姻親的份上,不得不答應幫你。更不知道那些藥材有問題,這事是真的?”“我去他娘的!”陳大郎怒道:“死到臨頭了一個兩個都開始將事往我身上丟,當初分錢的時候,怎麽沒見他們多分些錢給老子?”“明明是他雲紹安仗著自己有身份,覺得我這營生賺錢。勾結宮裏的人主動過來找的我!不然我是腦子被驢踢了,覺得錢燙手,非要往外散不成?”宋清拖著長音哦了一聲,“你確定是雲紹安先勾結宮裏,然後才來找你的?”陳大郎恨聲應道:“沒錯!”看著人將這口供都記下後,宋清使了個眼色讓人拿著口供,舉到陳大郎眼前,“看一看口供,沒什麽問題就按押吧。”整個案子查起來並沒有費多大的功夫,宋清將四方口供都整理一遍,梳理了案件。發現這一切,都是天意。起因是徐家生出貪念,與陳大郎合謀殺人搶秘方。但最終搶了個假方子,按著那方子種出來的人參,隻長個,沒藥性。辛苦養了那麽久,徐家人不想就這麽毀了。便瞞著陳大郎,將這一批假人參,全部充做真人參賣給陳大郎。雲紹安在聽說陳大郎有一批百年老參,還是出自醫藥世家徐家後,便想分一杯羹。正巧聽聞宮裏尋人參的消息,也想在陛下麵前露露臉,於是主動聯係了宮裏的采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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