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 / 2)

台風眼 潭石 3254 字 8個月前






梁思喆背身倚著桌子,這時見到曹嶼寧的反應,在一旁笑了一聲。

曹燁側過臉看他一眼。

梁思喆笑著解釋道:“我隻是想到你喝醉的時候也沒比他好多少。”

他這樣一說,讓曹燁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喝醉時就是被梁思喆背回去的,這方麵他確實在口頭上占不了什麼上風,隻能勉強反駁道:“你把他打發走不就得了,沒必要灌醉他吧?”

“今天打發走,明天他就不會來了?總得找人過來把他領走啊……”

“你不把他灌醉,我也一樣會過來。”

“真的?”梁思喆笑著看他,“但我不把他灌醉,他未必會跟你走吧?”

“算了,”他說得還挺在理,曹燁自覺說不過他,“你有理好了吧?”

“你這算讓著我?”

“對。”

“哈哈,曹燁你啊……”梁思喆笑了幾聲,又接著剛剛的話說,“不過你堂弟的酒量比你好太多,灌醉他可是費了我好一番功夫。”

“那我真該好好謝你。”曹燁把曹嶼寧的座椅挪了一下,讓他側過身對著桌子,然後躬下身把曹嶼寧的一隻胳膊搭到自己肩上,架著他往外走。

曹嶼寧一米七出頭,很瘦,曹燁架著他還算輕鬆,隻是曹嶼寧矮他半頭,他得微躬著背去屈就曹嶼寧的身高。

快要走到前台時,梁思喆要去結賬,曹燁叫住他:“哎。”

梁思喆腳步頓住,側過臉看他。

“你方便麼?”曹燁偏過頭示意了一下背上的曹嶼寧說,“你幫我扶一會兒他,我去結吧。”

梁思喆挑了下眉:“好啊。”

曹燁把曹嶼寧放下來,讓他靠牆站著,梁思喆沒跟他客氣,走過去後背倚著牆,用肩膀撐著曹嶼寧。

他看向曹燁的背影,曹燁趴在前台結賬。前台換了新的服務生小姐,正朝這邊看過來,大概是想來要簽名,但曹燁似乎說了句什麼,把那女孩逗得笑了起來,眼神沒再看過來。

這股招人喜歡的勁兒還真是一點也沒變……梁思喆心道,不過想想也是這樣,雖然屬於少年的青澀氣質褪去了大半,但如今的曹燁身上多了一種玩世不恭的散漫氣質,隨意中透著一股漫不經心的精致,比少年時代還要引人注目一些,難怪林幻會在幾年之後回心轉意。

曹燁結完帳走過來,他今天穿了灰色的棉質t恤和淺色的破洞牛仔褲,來時的路上也許開了車窗,頭發被風吹得稍有些亂,整個人看上去很清爽。

審美也是十年如一日的沒什麼變化,當年對破洞牛仔褲的偏好似乎現在也沒變,看上去哪有一丁點總裁的影子……梁思喆看著他想。

曹燁走過來,躬下身把曹嶼寧重新架起來時他問:“你平時出來都不戴口罩和墨鏡麼?”

“戴啊。”

曹燁架著曹嶼寧往門口走:“那今天怎麼沒戴?”

“今天啊,這家店我常來,所以戴不戴都無所謂。”

“你常來?”曹燁轉過臉看著他,反應過來,“那剛剛你自己去結賬也沒什麼不方便?”

“嗯?剛剛啊……”梁思喆笑道,“你主動說要結賬,我還以為我之前請你吃過日料,這次你要回請我,難道不是這樣?”

曹燁確信自己不記得這回事:“你什麼時候請我吃過日料?”

“這麼多年你打算賴賬我也沒辦法,”梁思喆語氣裡含著笑,“但你當年刷爆我一張卡,又害我背著一個醉鬼走了一晚上,這事兒我可是記得很清楚。”

曹燁腳步頓了頓,梁思喆透露的隻言片語足夠他串聯起那一晚的記憶,他有些不可置信道:“那晚是你刷的卡?”

“是啊。”梁思喆饒有興味地看著他,曹燁眼神裡的不可思議讓他看上去一如既往的生動。

“你怎麼沒提過啊……”曹燁轉過臉,避開他的眼神,“我都不知道這事兒。”

“你不知道的事兒可多了去了。”梁思喆笑笑說。

說話間他們走到了車邊,曹燁伸手拉開了車門,把曹嶼寧塞進後排座位,起身問梁思喆:“你怎麼回去?”

“搭個車不介意吧?”

“那上車吧。”曹燁拉開前排車門,矮身坐進駕駛位,梁思喆坐到他旁邊的副駕駛位。

“可以開窗吧?”梁思喆的手指壓到門上控製車窗的按鈕,“我身上的煙味兒可能有些重。”

“隨你。”曹燁說著啟動了車子。一旁的車窗降下來,梁思喆把窗戶開到了最大,曹燁便也開了自己這側的車窗。

劇組住的酒店曹燁知道,公司每次的大額預算最後都需要他簽字確認,沒用梁思喆報酒店名字,他便調出了導航地圖,劃動著看了看路線,然後打著方向盤駛入公路。

車子跑起來,市郊的公路修建得很寬敞,路上人車稀少,一路上車子開得暢通無阻。

六月初,暑氣尚且不算囂張,夜風灌進來,吹得人挺舒服。

有那麼一會兒兩人都沒說話,曹燁聽到手機振動的聲音,他掃了一眼自己擱在中控台下麵凹槽的手機,不是自己的,看來應該是梁思喆的。那振動聲一刻不停,但梁思喆側過臉看著窗外,卻沒有要拿起來看的意思,不知是沒聽到還是不想接。

“你的手機在振。”曹燁開口提醒他。

大概是風灌進耳廓的聲音太大,梁思喆沒聽清曹燁說的話,偏過頭看著他“嗯?”了一聲,伸手把車窗合上。

“你的手機,”曹燁又提醒了一遍,“一直在振。”

“哦,回去再看吧。”梁思喆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曹燁瞥了一眼車內顯示屏上的時間,6月3日,淩晨零點,怪不得手機會震個不停,大半個娛樂圈可能都卡在這個時間點給梁思喆發生日祝福。

“曹燁。”梁思喆開口叫他的名字。

“怎麼?”曹燁開著車,目光落在前方的道路上。

“我想煙味兒也許散得差不多了,你關窗吧,我們聊會兒?”

曹燁又往前開了一會兒,片刻後依言把車窗關上:“行啊,聊什麼?”

梁思喆沒立即說話,男士香水的木質尾調很淡,混合著若有若無的煙草味彌漫在車內,曹燁不確信這味道來自於梁思喆還是自己,來時的路上他也抽了兩支煙。

車內空間密閉,曹燁抬手開了冷氣和音響,純音樂不會顯得太吵鬨,也能緩解一些空氣中的尷尬氛圍。

兩人無言的時候時間似乎過得特彆慢。“不是要聊會兒?”等了有一會兒,曹燁側過臉看他一眼。

“是啊,”梁思喆笑了笑說,“不過這麼多年沒跟你聊過,一時我也不知道要聊什麼,要不……接著上次的來吧,那天你沒祝我生日快樂吧?”

曹燁沒說話,那樣子像是在仿若未聞地專心開車。

“我是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梁思喆又笑了一聲。

車內的震動聲此起彼伏,填補了無人說話時的空缺。熟悉的不熟悉的,真心的不真心的,長輩的提攜,同輩的祝福,晚輩的敬仰,全都藏在這震動聲裡,但梁思喆偏要執意從他這裡討一句過期的生日快樂。

半晌曹燁開口道:“祝你生日快樂的人有很多,應該不差我這一個吧?”

“差得就是你這一個啊,”梁思喆靠到座椅後背,微微側著臉看向車窗外,“不然這大半夜的,我為什麼非要叫你過來?”他討要祝福的姿態和腔調顯得隨意而放鬆,遠不如他說話的內容這樣咄咄逼人。

“曹燁,”梁思喆靠著椅背,轉過臉看他,“我拿你堂弟釣你呢,你這麼聰明,不會看不出來吧?”

曹燁無言了片刻,“嗤”地笑了一聲:“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在拿他釣你?”

“你不會的。”

“為什麼不會?你這不是主動放下身段來找我求和了麼?”

“我是主動找你求和,但你不會的曹燁,依我對你的了解,你不會利用彆人做任何事。”

“彆把我說得跟聖人似的,”曹燁又不以為然地輕笑一聲,“那你呢,你利用曹嶼寧又算怎麼回事?”

“我麼……”梁思喆看向車窗外,輕聲道,“我是壞人,做什麼都理所應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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