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入秦國 夏眉暗示(1 / 2)







秦國的天,比想像中更冷,我緊了緊身上的暖裘,看著遠處從雪海裏奔回的人馬

“士子回來了”勇子咧開嘴巴,露出比雪還白的牙齒

我翻身下馬,站在積雪深厚的坡頂,迎過畢之:“怎麽樣?”

畢之氣喘籲籲的下馬,對我點點頭:“都準備好了,明日午時,她會去城南內合字巷一家製衣鋪相見”

“合子巷?你去過了嗎?”

“阿姐放心,已經全部檢查過了”

“那就好”我點點頭轉過身:“勇子帶幾個人留在城外,負責接應並且傳送、執行我遞出的消息和任務!”

“喏”

我指了指前側兩個人:“你們幾個,想辦法搞定守城官兵、賄賂也好、威脅也好,欺騙也罷!總之要安心潛伏下去,保證出現任何危機時、我們都可以順利出城”

“奴等領命”

“都要以自身安全為第一,其次才是任務,記住了麽?”

“屬下明白”

“好”我點點頭轉回身,重新看著畢之:“畢之與餘下的人現在就隨我進城”

“喏”

……

鹹陽一夜,北風嘶吼,像吃人的妖怪。

我拖著一夜未眠的身體一邊洗漱、一邊詢問昨夜的行動:“整個巫府都找過了?”

“是,我們幾個分頭行動!將府邸翻遍,的確沒有找到巫道人囚身之所”

“也就是說,巫少並不在巫府?”

“是!”

這怎麽可能?難道他已經成功脫身?還是說他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此念一出,我立刻製止自己這樣想!:“這不可能,即使再沒譜,也不至於丟下我吧!?還是說!這根本就是煙霧彈;巫少一開始就囚於他處?”

“屬下這就去打探”說著他們引身退出

可是為什麽呢!?

現在看來,隻有找夏眉兒問清楚了

我回神看著銅鏡中這張隨時光更改而日漸成熟的臉龐,這眉目依舊靈氣動人、這膚色依舊映若白雪…:“今日不梳男裝”我對著侍從叫停:“我記得,初次見夏眉兒時穿了一套紫色細花的錦緞衣袍,束的是九仙鬢。就照那一套來吧”

“喏”

我們先到了這家古老的鋪子,老店主家很熱情,將我們引到了鋪子裏院的內殿中,侍從此時也已經把控了後門和前門、以防不測

大約一盞茶的時間,畢之和主家領進一個身披白色雪狐裘的人影,那人身側的丫頭將鋪子主家請了出去,自己也沒有再進來

我放下茶盞指了指畢之:“你們見過麵的!我不會武功,他留下來對我公平些”

那人這才掀下諾大的鬥篷,解下狐裘,露出眉目清淡卻別有風情的麵龐:“夫人別來無恙”

“我現在應該叫您公主呢?還是尊稱一聲夏夫人?”

她抻了抻衣袍與我對坐:“夫人若是喚我眉兒更自在,也是無妨的”

“怎麽可能自在?一別數年,眉兒可還是當初的眉兒”我為她傾了一杯熱茶

她打量著我,微微笑了笑:“夫人麵色紅潤、氣血流暢、身子似乎也更豐盈了些。較之當年、的確更合適這身紫色碎花拖地長裾的華服!”她眸間一轉,低頭看茶:“想來,這些年調養的不錯,也沒有再喝那種冰雪寒茶吧?”她說著,自顧端起熱氣騰騰的茶盞淺嚐一口:“夏眉自問與心無愧,夫人還是有話直說比較好”

我自是明白她的意思,不自然看向畢之,畢之對我點點頭“也好”我終於點點頭回視眉兒:“既然我們從始至終都是願意相信對方的,那我就有話直說了”我看著她的眼睛認真發問:“巫道人可是被你陷害遭囚,是與不是!還請夏夫人如實相告”

她愣了片刻,隨後哼笑著放下茶盞,又無可奈何的笑了笑:“夫人為何疑心是我?”

“你與王後相爭,早知她的死穴。最好的辦法不就是脅我與她相抗嗎”

“這些年我是與她不合,她嫉妒我得寵,而也正因為有你、她也不敢對我如何。如此我們倒形成了一種相互製衡的勢頭,那敢問夫人,打破這個製衡對誰最有好處?難道是我?”她眉眼流轉,自有風清,眼看點撥到家,便轉言其他:“幾個年頭下來,巫道人為平衡我與她的勢頭出力不少,不過我沒想到,背後這隻手居然是你!”

“我和他是朋友,他隻是幫忙而已”

“不過,我還是該感謝你,這幾年我過得很安穩”

“安穩真的是你所求?那年入選真的不是你有意謀劃?”

她微微移眼看向畢之,沉默了一小會兒,淡淡的開口:“我是自願入宮的,但的確不是我謀劃的。竟然命運巧合走到了眼前,我又何必逃脫,再說,天下之大,我一個亡國人又能逃到哪裏去呢”

“這麽說真的不是你?”旁邊的畢之冷冷開口

“生在鍾鳴鼎食、活在流亡逃生、閱遍了榮華富貴、也受儘了人世滄桑。眉兒早就知道人生無常的道理,更學會了不去強求,已然無心塵中碌碌之事”我這才發現,她看向畢之的眼睛,似乎別有深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