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早春的夜晚依舊是寒風刺骨的,伴隨著塞北標誌性的北風呼呼的刮,淩冽冷風猶如刀子一樣割在身上。
自顧自走在無人街道的馬可,被冷風一吹頓時醒了酒。從兜裡掏出一根煙,放在嘴邊點燃後長長的吸了一口,頓時覺得精氣神提高了不少,打小在冰天雪地裡摸爬滾打的他也不是很在意這早春的寒風,搓了搓露在空氣中的兩條胳膊,拎著箱子叼著煙,依舊是慢吞吞的朝家裡走去。
約莫著走了不到半個小時,馬可輕車熟路的遊蕩回了學校裡,離家大概還有十幾分鐘。
這是他長大的地方,北方一所全國聞名的重點大學,這裡的一草一木都伴隨他從幼兒園成長到大學畢業。對這裡的所有一切都感覺很親切,有時侯他會開玩笑的說,在這所學校裡,他閉著眼睛都能走出去,更不怕遇到鬼,哪怕就是學校裡的鬼,他都很熟悉。
他順著小路就這麼在黑夜中漫無目的遊蕩著,此時此刻的每一寸肌膚都感覺很舒服。邊走邊四處張望,時而摸一摸路旁的大樹,時而扔一顆石子,孩子般隨性的他感覺回到熟悉的環境中有說不出的快感。馬可吸了口涼氣,覺得心中壓抑已久的鬱悶突然想要釋放出來,他張大了嘴巴,衝著空無一人的校園大喊了一聲:
“啊~~~我~他~媽~的……………”
沒等馬可喊完剩下的幾個字,校園巡邏隊騎著電動車從旁邊小路就竄了出來,一共有三個人,領頭的是個40多歲的中年人,停好了電動車,衝著馬可就走了過去,手裡的強光手電筒一直晃在馬可的臉上。距離馬可還有幾步遠時領頭的人停了下來,嘴裡罵罵咧咧的嘟囔著:“吵吵什麼玩意,小兔崽子,幾點了不知道麼,你是乾啥的你,你是本校學生嗎,偷東西的吧。跟我們去校公安處走一趟。”
馬可被這突如其來的三個人驚到了,喊到嘴邊的話還沒釋放出來就又憋了回去,心裡說不出的尷尬。手電的強光刺的睜不開眼,隻能一邊用手擋在眼睛前邊,一邊放下行李箱,嘴上也不消停:“你吵吵NMLGB啊,快給你爹眼睛晃瞎了,趕緊放下這破玩意,眼睛疼。”
領頭的一愣,心裡嘀咕著:這麼多年還沒碰到過這樣的學生,平常走在學校裡邊,哪個學生敢這麼和自已說話,哪個不是像老鼠碰見貓一樣,怎麼今天就碰著這麼個刺頭,得教訓教訓他。
此時心裡想著,腳步便也是沒耽擱,三下五除二的就躥到了馬可麵前。定睛一看便是愣了一下,看著馬可這單褲短袖,又瞟見手邊提溜著的行李箱直犯怵:這開學還有幾天,是提早返校的學生?什麼時侯南方學生的東北話說的這麼好了?
馬可越說越氣,再加上本身就憋著一肚子火,隨即眉頭一低,手腕一翻,透過手指縫隱隱呼呼的察覺對麵的人還不到自已的肩膀高,但又速度很快的朝自已直奔而來,擋著手電強光的手突然橫向猛的一揮,本來想把對麵的手電筒給壓低,卻不想還帶著酒勁的他,出手的力氣和角度也沒準頭,一巴掌直接就甩到了巡邏隊領頭人的臉上。
“啪!”
靜寂黑夜中一個清脆且短暫的聲音傳到了這幾個人的耳朵裡。旁邊兩個巡邏隊員也愣了,他們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第一反應就是:東北話說的賊溜的南方學生打人了!說時遲那時快,兩個人從電動車上趕忙下來,急衝衝的向著馬可奔了過去。
馬可手上傳來一陣刺痛和油膩感,心中也是一愣,揉了揉被強光刺痛的眼睛,心想:完了,這倒黴催的,打著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