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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謝明秋搖搖頭,坐下來:“我是不會結婚的,除非有很愛很愛的,可是還會◎

謝明秋在一家文化活動公司上班。

老板陳數在小巷子裏租了一個小屋,統共隻有一間辦公室,他成天在外麵跑業務,還有一個中年婦女杜姐是會計兼外聯,剩下的事情,大到活動策劃、雜誌出版編輯,小到出納、後勤,全由謝明秋一人包辦。

鐘貞老說她就是一個打雜的。

這幾天,陳數在爭取一個大型活動的承辦方,談得有點眉目,連辦公室都不常回。

謝明秋苦笑,真談下來,他們三人又有得忙了,三天隻睡十個小時,是常有的事情。

入夜了,小小的辦公室裏隻剩下謝明秋一個人。

杜姐的女兒還在讀小學,每天要求準時下班,隻得她留下來看著辦公室。

在辦公室也有好處的,最起碼能省點空調錢。

謝明秋抬起手,看了看表,快八點了,陳數還沒回來,她關上空調,準備下班。

巷子很窄很深,連一輛小車都容不下,兩邊空調室外機“嗚嗚”的瘋狂運作著,使得酷暑的夜晚更加煩躁悶熱。

走出巷子,來到大街上,謝明秋已感到薄薄的襯衣順著汗水貼緊了身上的肌膚,有著說不出的煩膩。

要穿過馬路,才能到對麵去坐公交車。

斑馬線上的綠燈亮起來,她往街對麵走去。

忽然聽見“吱呀!”一聲汽車輪胎磨擦地麵的聲音,謝明秋順著巨響聲本能地朝那個方向看去,隻見一台黑色大車直直向她駛過來,她陡然心驚,想避讓為時已晚,心裏隻反反複複翻騰著一個恐懼的念頭:我要死了!我要被撞死了!

黑車的剎車性能很好,察覺到不對勁猛然停了下來,但已經擦到她的小腿。

謝明秋覺得小腿骨微微有些刺痛,汗水更加泛濫,不知是驚恐,還是煩熱。

她定了定神,看牢那台車,司機俯著臉,趴在駕駛盤上,一動也不動。

小腿還是有點痛,不過能走路,應該沒傷到筋骨。

謝明秋走到那台車的車窗邊,輕輕敲了敲,好一會兒,車窗才緩緩降下來。

霎那間,一股刺鼻的酒味撲麵而來,謝明秋不禁皺了皺眉。

“先生,請你不要喝酒駕駛,就算不撞上人,也要被交警測酒精的!”

謝明秋一字一句說道。

那個人昏昏沉沉地抬起頭,麵孔上一片潮紅。

謝明秋暗自好笑,自己跟一個酒鬼講什麽道理,她轉身離去。

“小姐!”車裏的人忽然叫住她,好像有點清醒了。

“不,我沒有要你賠償的意思,況且,我的腿也沒事。”謝明秋回過頭說道。

隻聽見那個男人說:“很高興你的腿沒事。不過……請你幫我去買點解酒寶。”

謝明秋啼笑皆非地站在原地,看著他。

那個男人依舊將腦袋靠在駕駛盤上,一隻胳膊伸出了窗外,指間夾著一張鈔票,他的嘴裏不斷地在喃喃自語什麽。

謝明秋想了想,走上前去,從男人手中接過了鈔票。

藥店就在街對麵,她選好藥付賬,收銀員說,一百塊的整鈔找不開,問她有沒有零錢。

謝明秋一呆,隻好掏出零錢付給他。

走出藥店,她越想越覺得荒謬,那個人撞了她,不但沒有付醫藥費給她,反而還要她倒貼,這個世道,真是什麽樣的人都有。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低低笑了起來。

走到車邊,那個男人好像已經睡著了,謝明秋將藥放在他的副駕駛座上,悄悄欲把一百塊錢塞進他的上衣口袋。

忽然,他睜開了眼睛,兩個人的目光剛好對上,謝明秋趕緊垂下眼睛,急急得將頭從車窗內伸了出來,可是百元整鈔還在手上握著。

“藥買好了,放在你那邊。”謝明秋朝他車內努了努嘴,順手把一百塊錢遞給他:“這錢還你,收銀員說太大,找不開,我先替你墊上了。”

男人一聲不響地接過鈔票,看樣子完全清醒過來了,說道:“你要去哪裏,我送你一程。”

謝明秋隻覺得好笑:“謝了,我可不敢坐你的車。”

男人說:“我的酒已經醒了,請上車。”

謝明秋說:“那我更不敢坐你的車了,再見。”說完便要走。

男人下車,謝明秋才看清楚他的臉,麵孔很清臒,酒醒了,由潮紅轉化成一種蒼白的青,年紀已經不輕了,嘴角邊,有著淺淺的褶皺。他的身量很高,穿灰色T恤,正倚靠在車門上,有一種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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