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 / 2)







床邊的寧清歌心情頗好,甚至勾起了嘴角,視線停在對方瘦削的脊背上,剛抬手,那怯生生的貓兒就抖了下。

輕笑聲被止於唇齒,寧清歌十分清楚,若出聲,這貓兒立馬就要炸起毛,張牙舞爪的,不管難不難受都要把她推開。

這後果,十分嚴重。

白布往下滑落,露出姣好曲線。

盛拾月雖是個乾元,卻養得比坤澤更嬌貴,細膩白皙的肌理不見半點傷痕,隻有頸下、蝴蝶骨中間有顆小痣,點在正中間的脊骨上,隨時呼吸起伏,平添幾分豔嫵。

再往下的腰肢薄軟,側邊的腰窩還有昨夜被掐出的紅印,依稀能辨認出指痕,如同伸長藤蔓,將人束住。

寧清歌突然頓住,如深潭般的眼眸掀起晦澀情緒。

而另一人還渾然不知,緊張到極致後,竟冒出一句:“寧清歌你的手指好糙。”

寧清歌愣了下,遲了半拍才解釋:“小時在掖庭做了些粗活。”

她手修長白皙,尤其是分化後,許多細小疤痕都消退乾淨,但唯有指節掌心的厚繭一直存在,若隻憑肉眼瞧,倒也瞧不出什麽,可現下落在盛拾月後背,感受就十分明顯了。

房間沉默一瞬,盛拾月自覺說了錯話,以為自己戳中了丞相大人的傷心事。

而另一人沒多想,先不說她並不覺得那段經歷難以啟齒,再說自從她踏入朝廷中,各種辱罵冷語就沒停過,盛拾月這一點兒無心之語,實在不算什麽。

寧清歌唯一在意的是會不會又刮疼盛拾月,故而越發謹慎,儘量控製指尖,不要碰到這人,一時也忘了說話。

盛拾月卻越發誤會,滿心愧疚,她雖不清楚寧清歌如何進來的,但瞧她穿著宮裙,打扮如侍人,必然是幾經輾轉,冒著危險,趕到景陽宮尋她,堂堂一個丞相又為她脫衣服,又給她擦身子,自己態度一般也就罷了,還說出這樣的話。

擦拭完身後,便輪到前頭,隻是盛拾月起身不便,寧清歌隻能低聲道:“殿下稍起身些。”

盛拾月努力撐起身子,結果又扯到傷口,眼尾又紅了紅,隻能勉強挪起一點,小腹倒是在猛吸一口氣後,凹出圓橋般的弧度。

寧清歌瞧她辛苦,便想著快點結束,不再之前那樣磨蹭,可布才到腰腹,那人卻突然鬆氣,將她的手壓在下頭。

“殿下?”她以為是盛拾月憋不住氣了。

可那人卻艱難挪了挪身子,然後漲紅著臉,別扭冒出一句:“也沒那麽糙。”

原來在用實際行動,彌補剛剛的失言。

有的人赤口毒舌,不覺愧疚,而盛拾月卻是有著鋒利爪子、但隻用粉肉墊拍人,甚至還會因此愧疚的獅子貓。

屋外夜風拂過,搖晃桂樹,天邊烏雲散去,露出一輪圓月,將庭院化作一汪春水。

那止於唇齒的笑,還是忍不住輕輕泄出。

她的殿下一直都是那麽可愛啊。

笑聲被某個人察覺,果不其然炸了毛。

她偏過頭就瞪寧清歌,又羞又惱地罵道:“寧清歌你笑什麽?!”

一點也不凶,恨不得寫上虛張聲勢四個字。

可愛。

寧清歌忍不住笑起來,眉眼舒展,如秋水的眼波漾起圈圈漣漪,搖碎滿湖的月光。

毫無威懾力的盛拾月癟了癟嘴,吸了口氣將肚皮撐起,然後拍了拍對方的手,示意她快點挪開。

煩死了,她就不該安慰寧清歌。

可下一秒,那人就俯身而來,瓷白指尖勾起垂落發絲,撩至耳後,然後輕吻在她額頭。

炸毛的貓又一次瞪大眼。

寧清歌她在做什麽!

她有同意嗎?這人是不是強吻慣了,動不動就突然貼過來,她昨晚就該狠狠把寧清歌推來,按著她的腦袋淹到湖裏去,這烏龜吃煤炭的老王八!!

這一吻不含旁的心思,隻輕碰一瞬,如蜻蜓點水一般,轉瞬便退後,拉開距離。

之後寧清歌便起身,將曲黎準備的裏衣給盛拾月換上,繼而喂了湯藥和米粥,雖有木盒保溫,可折騰了那麽久,米粥早已溫涼,於是盛拾月沒食多少,不大有胃口。

至於膝蓋和腰下傷口,已有太醫敷過藥,寧清歌想瞧一眼都不行,稍稍觸到邊緣,那人就開始哭著喊疼,於是隻能作罷,想著等明日回府,再請大夫重新敷藥。

盛拾月可能被那突如其來的一吻嚇到,大部分時間都極乖巧,仍由寧清歌折騰,最多喝藥時,緊皺眉頭,分了好幾次才喝完。

唯一的插曲隻有寧清歌要端盆倒水時,盛拾月扯著她衣角,不肯讓她走,不願意獨自一人待在房間裏。

寧清歌見她可憐兮兮的,即便有天大的事,也會選擇放棄,更何況是倒水這點小事

最後隻將水盆放在角落,以免晨起時踩到。

此時已到深夜,整個汴京都陷入靜謐的濃黑中,門口的侍衛換了一茬,卻沒提起半點精神勁,時不時就要打幾個瞌睡,強撐著自己不倒下。

至於裏頭熄滅的燭火,他們既不會回頭看,也不敢回頭看,一直背對著,不曾有絲毫偏移。

一片中漆黑,腳步聲緩緩靠近,繼而掀起被褥,小心躺下。

寧清歌輕聲道:“殿下,可以躺過來些。”

“嗯?”盛拾月不解。

“靠著我會舒服一點,”寧清歌抬手攬過她腰,護著她往自己身上挪。

一直趴著始終難受,盛拾月方才喊了幾聲,可又無可奈何,即便側著身子也會碰邊緣傷口,寧清歌便想著讓她側趴在自己身上,總比硬邦邦的床板要舒服一些。

盛拾月糾結了下,最後還是沒能抵擋得住誘///惑。

被褥摩擦聲響動,繼而,隔著單薄裏衣貼在一塊。

盛拾月舒服地哼了聲,她眼下還有些發熱,被床單捂著十分難受,剛剛擦拭完,現在又冒出些許,而寧清歌體溫微涼,正好緩了她的難耐。

也顧不得旁的,慣來會享受的家夥甚至貼得更緊。

寧清歌不曾阻攔,由著她蹭了蹭去,攬在對方腰後的手輕拍,無聲哄著對方。

夏暑的酷熱隨著夜晚消散,月光落進牆角的銅盆裏,被風一吹就掀起褶皺。

盛拾月突然悶悶開口:寧清歌,你剛剛偷親了我一口。”

還在耿耿於懷。

寧清歌有些困乏,闔著眼,懶懶“嗯”了聲,又問:“然後呢?”

沒想到是這種回答,簡直坦蕩到令人發指。

以至於盛拾月忍不住強調:“剛剛你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偷親了我一口。”

寧清歌總算重視了點,便說:“哪要怎麽辦?我讓殿下親回來?”

盛拾月拽住她衣角,剛剛消下去的薄紅又湧了上來,嘴唇張張合合憋不出一句話。

怎麽會有坤澤那麽無恥!

不要臉!

可是好像也有幾分道理……總不能老讓寧清歌占自己便宜,自己卻一退再退,必須得讓寧清歌吃個教訓。

盛拾月糾結了半天,讓另一人差點等到睡著,她才仰了仰下頜,碰到對方唇角,也是一個非常短暫而急促的吻,一秒都沒有就挪開,若是不知情,寧清歌還以為是貓毛撫過。

快速做完這一切的盛拾月,故作凶狠,警告道:“下次不許這樣了。”

另一人沒回答,好像是睡著了。

可片刻之後,一片漆黑之中,又有聲音響起。

“寧清歌,你信香冒出來了。”

裝睡的那人終於“嗯”了聲。

“寧清歌,還有。”

“嗯……難聞嗎?”

”還行,荔枝的味道。”

“那殿下先忍一忍?好像有些……壓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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