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 / 2)







牆的另一邊,聲音越來越近,終於可以完全聽清她們的對話,竟是在討論前幾日盛拾月將她趕出房間,而後又將她請回來的事。

一聽起來年紀較小的女孩,笑道:“你們猜,殿下與夫人什麽時候又要分房?”

同伴果斷回:“殿下今兒才讓我們改了口,想必這幾日都還在濃情蜜意著,一時半會鬨不起來。”

其他人紛紛附和。

那女孩卻嬉笑著反駁道:“誰知道呢?就咱們殿下的那囂張跋扈的怪脾氣,也不知道哪天又鬨起來,抱著枕頭往別處跑。”

她話語並無惡意,聽起來隻像是一句充滿玩笑意味的揶揄。

而寧清歌卻微微皺眉。

可她在這邊為盛拾月打抱不平,盛拾月卻還在她唇上胡來,叼住那一小顆圓潤唇珠,用舌尖細細地勾磨。

寧清歌稍睜眼,眼眸被難耐水霧給覆住,隻能依稀瞧見對方緋色眼尾泛起笑意,肆意又頑劣,恨不得把故意兩字寫臉上。

耳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

寧清歌缺氧的意識模糊,終於冒出一絲絲悔意,這幾日逗弄成癮,見盛拾月一退再退,便忘記了這人本性。

寧清歌覺得自己就好像在飼養一頭幼狼,剛開始欺幼狼稚嫩、不懂反抗,可隨著幼狼長大,它開始露出尖牙,咬破她指尖,或許再過段時間,就該咬住她脖頸,告訴她,誰才是掌握主動權的那一方。

已想到後果的寧清歌卻沒阻攔,抬手勾著對方脖頸,既然對方不想躲,她便縱著,不過是讓幾個人瞧見罷了。

盛拾月頓時悶笑了聲,依舊貼著對方紅唇不肯鬆開,落下一個個細碎的吻。

顯然是丞相大人交出的答案給取悅了。

那邊聽到聲響,不由停下腳步,喊了一聲:“誰?”

瞬息之後,便聽見一道微啞的聲音,懶懶吐出一字:“滾。”

這座府邸之中,除了九殿下外,還有哪位敢如此囂張

剛剛還在嬉笑打趣的人,突然陷入死寂,慌慌張張要轉身往外跑,可又聽見某人漫不經心道:“哪個說我脾氣差的自個去曲姨那兒認罰,扣半個月月俸。”

就算是談笑也不行,這家夥可記仇咧!

那女孩一下子垮了臉,慘兮兮地回了聲:“是。”

與之相反的是盛拾月,笑意從上挑眼尾泄出,即便再過分也難掩此中豔絕。

寧清歌呼吸一頓,還沒有來得及說些什麽,又被這人粘了上來,再次咬著她的唇,啞聲道:“你是不是要說我了?別那麽小心眼,和個小丫鬟計較這些。”

明明寧清歌還什麽都沒有說,鍋就一個個蓋上來,像是在威脅,若寧清歌沒有給這祖宗一個滿意答複,那比剛剛還要過分的事情就要發生。

丞相大人覷她一眼,卻道:“殿下的做法確實欠妥。”

盛拾月眉梢一挑,作勢要咬,卻聽見對方一板一眼地繼續道:“半月月俸不痛不癢,背後私議主子乃是大錯,應被罰去掃一年大門,反省思過。”

丞相大人果然公正無私。

盛拾月哼了聲,卻道:“那我脾氣怪嗎?”

問題一個接一個,要是不小心答錯,恐怕真的有可能發生抱著枕頭、往別處跑的情況。

也就寧清歌能慣她,揉了揉對方腦袋,溫聲道:“殿下本性純良,故而行事隨心肆意,是愚人不懂,胡亂言語罷了。”

若是被旁人聽見,不知道要是寧清歌偏心成什麽樣,連這種話都能說得出口。

這祖宗終於滿意,蹭了蹭對方臉頰,終於道:“這回就先饒了你。”

不知是指寧清歌突然將她扯到角落的錯,還是突然發覺寧清歌不似表麵溫和的不滿,或者兩者皆有,隻是這人不再計較。

寧清歌輕笑了聲,由衷道:“殿下宅心仁厚。”

天邊的紅日徹底落入山中,最後一抹餘光消散,夜色悄然襲來。

寧清歌用膳過後就去了書房,說是還有些公務未處理完,而盛拾月先是將那副畫作取來,賞玩片刻之後才去盥室。

她這幾日身子不便,都是寧清歌端來熱水,用濕布擦拭乾淨,雖然盛拾月從小就被人伺候慣了,可在這方麵,總歸有點別扭,如今終於能動彈些,便讓仆從打來熱水,打算自己一個人慢慢來。

房門被緊扣,熱騰騰的水霧往上湧,繼而衣衫落地,淅瀝水聲響起。

另一邊,葉流雲打了個哈欠,有點困倦地往前走,葉赤靈腿腳還未好全,府中雜事便全推到她身上。

下午剛帶著盛拾月的寶貝矛隼,去郊外遛了幾圈放風,回來就聽見殿下將一群來路不明的人關在柴房,雖然有別的小廝看守,但她仍放心不下,打算親自去看一眼。

“我這勞苦命喲……”她幽幽出聲,邊走邊琢磨著,要不下次馬球賽,她還是不躲開了,疼是疼了些,但好歹能休息幾日。

腳步一轉便進到偏僻小園中,剛踏過門檻,葉流雲鼻頭便動了動,聞到一股奇異的味道。

她頓時皺緊眉頭,快步往裏,隻見柴房房門半開,而本該守在門口的守衛卻倒地不起。

“出事了,”她斥罵一聲,幾步跨上台階,繼而抬腳用力一踹。

——嘭!

木門直接被踹開,露出裏頭情形,之前整齊堆起的木柴混亂散落,側邊木窗被推開,本該鎖在裏頭的人,都不見了身影。

葉流雲將這一切儘收眼底,眼中驟現冷意,立即轉身往屋外衝去

府邸看守嚴密,時刻有武安君留下的私兵來回巡邏,而這群人人數眾多,聚在一塊十分顯眼,隻要稍跑遠些就會被發現,所以她們隻能往守衛較少的後院躲,而此刻殿下與寧大人都在後院。

若是被她們僥幸遛進去,再將殿下抓為人質……

葉流雲腳步更急,可不知為何方才浮現在柴房中的味道,卻沒有隨著她離開而淡去,反而像是粘在她衣衫上一般,如影隨形。

夜色之中有刀刃的寒光一閃,片刻就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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