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第39章

“……我說盛九、盛祖宗、九殿下, 已經帶著我們上上下下繞了三回了,你到底想買什麽啊!”

西坊繁華依舊,各類人行走其間,摩肩擦踵, 錦袍與麻衣相撞, 馬車慢吞吞挪移。

坊中有一處名叫珍寶閣的三層小樓,格外與眾不同, 門外不設石獅, 反倒放了兩塊翡翠原石, 磨去石皮的部分露出盈盈翠色,即便什麽都不懂的人,也知其的昂貴。

而原石旁邊各設五個執棍侍衛,門檻裏頭還有數十人站著, 更別說來來回回巡邏的人。

而行走其間的客人不見詫異神色,隻因這處是整個梁國最大的珠寶閣,上到珍珠翡翠和田玉, 下到金銀瑪瑙雞血石,珍寶閣無所不有, 無一不精。

而此刻, 盛拾月三人就在這珍寶閣中。

孟清心一手掐腰,一手扶著樓梯, 累得直彎腰, 抱怨道:“我腿都要走斷了。”

旁邊的蕭景也是累得不行, 背靠著木杆擺手, 直道:“不行, 我得歇一歇。”

盛拾月像是如夢初醒的模樣,吶吶道:“我們居然來回走了三遍?”

孟清心一聽這話, 氣不打一處來,敢情她們一路說了那麽多,拿起金銀玉石各種比劃、誇獎的話語,都成了盛拾月的耳邊風,這人發了一路的呆!

她立馬沒好氣道:“你到底想買什麽?!再不說我就出門找個茶樓歇會,不陪你瞎轉悠了。”

盛拾月理虧,不自然咳嗽兩聲,揮手趕走身後的珍寶閣侍女。

提到這事,盛拾月一下子就沉重起來,忍不住嘆氣道:“我把寧清歌惹生氣了。”

孟清心、蕭景疲倦一掃而光,頓時露出饒有興致的表情,當即就問:“你做了什麽?”

外頭人都知寧清歌這人寡言淡漠,即便在群臣反對、以家世斥責貶低她時,也不見這人露出多少情緒,更別說旁的,聽到盛拾月能讓寧清歌生氣,不由十分好奇。

盛拾月再嘆氣,幽幽道:“醋缸子打翻了唄。”

“哎?”孟清心、蕭景兩人頓時詫異。

盛拾月便把之前的事情一說,又嘆道:“我從前幾日一直哄到現在,這人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時不時就要冒出一兩句陰陽怪氣的話。”

她這幾日嘆的氣都快趕上之前的全部了,這不,昨夜才拆白布,今兒一早就把孟清心、蕭景兩人喊出來了。

“就這個?”孟清心難以理解,撓著腦袋,很是茫然。

“就這,”盛拾月回以無奈眼神。

“這事……”有未婚妻的蕭景摸了摸下巴,思考了片刻卻道:“我也不知道。”

“我家畫影從來沒吃過醋,”她聲音十分誠懇。

期待看向她的盛拾月頓時泄氣,嫌棄地擺了擺手,就道:“我就知道說了沒用。”

孟清心頓時不滿,嚷嚷道:“管她怎麽生氣,她既然為一塊玉墜子生氣,那你就送她一塊玉墜子唄!”

盛拾月沒形象地翻了個白眼,直言:“廢話,我們現在不是在珍寶閣了嗎?”

孟清心當即就罵:“那你不挑?”

盛拾月理直氣壯:“這不是心裏煩,沒心情看嗎?!”

她揮了揮衣袖,又道:“算了算了,你們沒娶妻你們什麽都不懂。”

孟清心、蕭景:……

盛拾月卻偏頭看向站在遠處的侍女,一招手便道:“去叫你家閣主把壓箱底的東西都拿來,別拿破爛玩意礙我的眼。”

珠寶閣雖然藏寶眾多,但擺在明麵上的也不過爾爾,真正的好東西唯有閣主親自取出,擺在三樓暗室中,供客人細細挑選。

孟清心、蕭景一聽這話,又是一陣沉默。

她們以往鮮少來此,每回過來,不是為了給孟清心的蛐蛐買黃金盒,就是為了給蕭景家的大黃狗買寶石項圈,還有陪盛拾月給她家震風挑選配飾,至於自個的玉佩、鐲子,全由家中父母采買,哪裏知道有什麽暗室

就這樣茫然地跟著盛拾月走進三樓,又被邀請進一處靠窗的茶室。

孟清心這才開口:“盛九這是……”

盛拾月偏過頭瞧她,眼神竟有些詫異:“你們沒來過?”

“我們怎麽知道?!”孟清心氣得一拍大腿。

盛拾月就“哦”聲,說:“我以為你們知道。”

孟清心、蕭景忍不住懷疑,這人是不是在寧清歌那兒碰了一鼻子灰,現在拿她們撒氣了!

盛拾月卻依舊悶悶不樂,隻道:“等會你們在外頭挑一件,就當我送你們了。”

這出手倒是大方。

兩人一下子消了氣,拱手就笑:“九殿下大氣。”

盛拾月卻依舊悶悶不樂,眉頭都快夾成一個“1”字了,嘆氣道:“你們快幫我想一想,到底還有什麽法子”

平日隻知吃喝玩樂的紈絝對視一眼。

“既然寧大人在意這些,你就多拿幾個墜子送她”這是蕭景的建議。

盛拾月沒精打采地瞧她一眼,道:“送了送了,那日我全送了,全身上下外加庫房裏頭的首飾,就差沒把我脖子上的項圈送給她了。”

孟清心上前一步,獻策道:“那你老老實實和寧大人認個錯?說自己下次不會了。”

她平日就是這樣和阿娘、姐姐認錯的。

這個建議受到盛拾月的極度嫌棄:“這還用你說?我就差跪下認錯了,可寧清歌就笑眯眯看著我,回一句殿下憐愛弱小,怎會有錯”

蕭景、孟清心倒吸一口涼氣。

最後孟清心破罐子破摔,道:“你買的那堆東西呢?你說服不了她,索性睡服……”

她擠了擠眼,本是溫和儒雅的長相,卻硬生生多了一絲猥瑣。

盛拾月抿了抿唇,有些猶豫:“這樣行嗎……”

“怎麽不行!”孟清心一拍手,嘴一快就道:“我阿娘就是這樣哄我娘親的!”

聽此宅中密事,盛拾月和蕭景露出震驚表情,接道:“孟大人與孟夫人……”

孟清心立馬接道:“盛九你就聽我的,我阿娘就是這樣做的,先買些金銀首飾,再買些好吃的回去,一求二哄三就……”

她突然一眯眼,懷疑道:“你行不行啊?萬一你先腿軟無力,哄人不成,反倒被氣急敗壞的寧大人踹下床,偷雞不成蝕把米。”

管她行不行,反正在朋友麵前必須行,盛拾月立馬挺直脊背,當即就喝道:“我怎麽可能不行!”

孟清心一巴掌拍向大腿,樂道:“那不就行了?!”

蕭景也笑,說:“那盛九你就這樣做。”

盛拾月強撐著勾起嘴角,可笑容卻僵硬極了。

可是她好像、大概、應該是真的不行……

那些物件怎麽用來著?她當時也沒好意思多聽,隻顧著說買,拿回家後也不敢多看,塞到櫃子裏頭就拋之腦後,現在回想起來,連有什麽東西都忘得乾淨。

現在問孟清心兩人

那不就暴露她一直沒敢用的事了嗎?要是再刨根問底,不小心將她一直讓寧清歌主動,一個乾元回回被坤澤壓在身下的事情說出,她汴京同號紈絝的臉往哪兒擱?

可、可是不靠著這些,她哪能睡服對方人家一個頂級的坤澤,她連自己信香是什麽都不知道。

盛拾月眼前一黑,倒不如寧清歌是乾元,自己是坤澤,脫光衣服往床上一躺就好!

思緒間,那珍寶閣的閣主敲門而入,繼而有諸多侍人端著木盤隨後進來,盤中果然都是難得一見的珍品,就連孟清心、蕭景兩人都忍不住驚嘆。

可盛拾月卻神情懨懨,隨意拿起塊羊脂白玉的玉佩。

閣主連忙介紹道:“殿下好眼光,這料子難得,幾經波折才從西域那邊采買回來,又請林大師親自操刀……”

不等閣主說完,她就道:“記下。”

就是相中,記賬買下的意思。

閣主表情一喜,又看見盛拾月拿起一枝發簪,立馬就介紹道:“這簪子特別,是我三下江南,才請得一位江南老師傅……”

“記下。”

還沒有介紹完的閣主硬生生將話給憋了回去,還沒有緩過來就瞧見盛拾月再拿起一彎月梳子。

閣主:“這梳子由一整塊金絲楠木……”

“記下。”

閣主笑容僵硬:“殿下你現在拿著的耳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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