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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長鞭揮至半空, 打出一聲空響,隻聽見“馭”的一聲,馬蹄緩緩放慢,踢踏聲越來越輕, 馬車還未停好, 盛拾月便已掀簾,大步跳下。

還沒有停下來喘口氣, 她就直接幾步跨上台階, 身後的葉流雲、葉赤靈等人緊緊跟隨。

剛到府邸門口, 那門房就連忙走出來,彎腰陪笑道:“九殿下怎麽來了?”

盛拾月嘴角一掀,皮笑肉不笑地問道:“齊覺那家夥呢?”

“小姐她……”

肯定是被提前叮囑過,那門房眼神偏移, 當即編出一個理由:“許是、許是前些日子小姐為九殿下的事情奔波,無意傷到腿腳,這些日子都在床上躺著, 下不了地。”

這話剛編完,那門房就扯著袖子抹了抹眼角, 開始哽咽起來:“小姐她不願告訴九殿下、怕九殿下擔憂。”

這門房倒是會說, 還想借著前頭的事讓盛拾月心軟。

可這招式,盛拾月十幾歲時就見多了, 當即拖長音調, “哦”了一聲, 若有所思道:“可她不是派人來說, 她昨夜突然興起, 跑去郊外狩獵了嗎?”

門房身子一僵。

“這腿腳還能時好時壞啊,”盛拾月摸了摸下巴。

“這是、這是小姐怕九殿下擔心, 臨時想出的托詞罷了,”那門房還在努力。

盛拾月卻懶得和她再說,麵色一變,就喝道:“快點開門,不然我就叫人撞進去!”

盛拾月惡名在外,門房頓時一抖,哪敢不聽。

說話間,又有幾輛跟隨在盛拾月後麵的馬車停下,零零散散走下幾人,站成一堆後,幸災樂禍地往這邊看。

這幾人分別是賴在床上,被盛拾月一盆水潑醒的朱六兒。

躲在園中假山,被葉流雲提著後領子拽出來的阿丹。

試圖裝病,卻看見盛拾月拿出銀針,被嚇得冷汗直冒,當場病除,大喊神醫的潘玄。

翻牆未遂、直接被盛拾月堵在牆上的王遼。

最後還有一個老老實實等在門口、看了一路雞飛狗跳的蕭景。

幾個人站在一塊,這個靠著車架,那個靠著對方肩膀,七歪八扭的,毫無站相,更別說都雙手交叉抱在胸前,都露出一副看笑話的表情。

放眼望去,感覺沒一個好人。

也怪不得,來往百姓投來鄙夷又嫌棄的眼神。

“你們猜齊覺那家夥會想出什麽招?不會想鑽狗洞溜出去吧?”朱六兒擠眉弄眼,正所謂好朋友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她們都被逮出來了,剩下的人可一個都不準跑。

“狗洞?你怎麽不說她躲柴房裏?”王遼將扇子“啪”得一聲打開,也不知道大早上扇什麽風,對著不遠處的婦人挑了挑眉。

阿丹一巴掌將她臉扭過去,便陰惻惻道:“管她躲哪裏,等會咱們就去後門堵著,一個都不準跑。”

眾人默契點頭,發出桀桀桀的獰笑。

可這一回卻出乎她們意料,還沒有來得及動手,就瞧見那府門從裏拉開,隨著木軸轉動的咿呀聲,齊家一大家全部出現在盛拾月眼前。

盛拾月一愣,沒能反應得過來。

隻見那齊覺彎腰又偏頭,被一中年女性扭著耳朵往外拽,不斷發出疼疼疼的喊聲。

看見盛拾月,如同看見救星一般,眼睛都亮了,忙道:“盛九、不!九殿下快救救我!”

盛拾月下意識退後一步,看看齊覺,又看看她阿娘,再扭頭看向她們身後,拿著帕子抹眼淚的齊夫人。

就連盛拾月都有點懵了,不過就是去讀個書罷了,怎麽能擺出那麽大個架子

她抱拳喊道:“齊大人、齊夫人。”

那齊大人一見盛拾月,便露出和藹笑容,忙道:“九殿下,我家這逆女不肯早起念書,還賄賂門房攔你,我方才已經責罰過她了。”

盛拾月眨了眨眼。

她又道:“今日是我知道得太晚,九殿下放心,明早我親自押送……不對,是送覺兒到你府外。”

說話間,她鬆開掐著齊覺耳朵的手,用力一推後就道:“好好和九殿下讀書去,再敢亂來,我讓庫房斷了你的月例!”

阿丹等人齊刷刷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感同身受地齜牙咧嘴起來。

“齊覺她阿娘不是最疼她了嗎,怎麽能下如此狠手”

王遼嘶了聲,回:“誰知道呢,這齊家恐怕鐵了心要讓她念書了。”

盛拾月連忙伸手扶住齊覺,這人捂著耳朵,不知道被揪成什麽樣了,一直倒吸著涼氣。

齊大人隻看了她一眼,便拱手彎腰,沉聲道:“小女就交給殿下了。”

盛拾月思緒一閃,便道:“她們都是我好友,我當然不會放任不管。”

聞言,齊大人像是鬆了口氣一般,彎腰再拜。

兩人又說了幾句後,盛拾月就帶著齊覺轉身離開。

不多時,長鞭再揮,馬車又一次行駛向前。

那一直抹著眼淚的齊夫人,不由向旁邊人抱怨:“你這是做什麽?!覺兒不想念書就不念了,何必逼著她去什麽國子監。”

齊大人麵露怒色,斥道:“你懂什麽?現在是由著她胡鬨的時候嗎?!”

“怎麽就不是……”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壓低的厲聲打斷,齊大人喝道:“九殿下這是在救我們齊家!”

“這、這……”齊夫人不解。

齊大人看了眼周圍,見下人都已退到遠處,這才牽起夫人手腕,低聲道:“你看這殿下來勢洶洶,朱家、潘家等可有阻攔?”

“如今陛下設北鎮撫司,封寧清歌被封作巡撫使,你以為隻是想處置一個屈家”

“你以為那群天不亮就在九殿下府邸門口守著的人在慌什麽,他們是有點風吹草動,就會被嚇得六神無主的草包嗎?”

“你還記得,廢太女、三皇女、五皇女、寧家是怎麽沒的嗎?”

她冷嗬一聲,又道:“宮裏都說是寧相教唆廢太女攜三、五皇女弑母謀反,可是三皇女與太女一直勢同水火,怎麽可能合力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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