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2 / 2)







她道歉得極快,可耐不住那位祖宗脆弱。

委屈起來就是這樣,你不哄吧,她心裏難過,但不會哭,隻是抹了抹要冒出來的眼淚,裝得堅強,可要是哄了,那眼淚就和決堤似的,接連不斷地往下落。

盛拾月現在就是這種情況,眼眶周圍的桃粉暈染開,水霧就在眼角凝聚,彙成一顆顆晶瑩水珠,劈裏啪啦往下落。

哭也就罷了,偏偏她還抿緊嘴角,然後用寶石似的眼眸瞪著寧清歌,裝出一副堅強的倔強樣。

直叫人心裏發軟,無法責怪,之前想好的招式都沒了作用。

雙臂勾著盛拾月脖頸,將她往懷裏抱。

寧清歌柔聲嘆氣道:“怎麽那麽愛哭啊?”

見這人還不哄,盛拾月又氣又委屈的,眼淚珠子啪得又掉下一顆。

寧清歌低頭吻她,她就偏頭躲開,硬氣得很。

“小九?”她輕聲喊道。

盛拾月咽了口氣,憋出一句:“你喊誰?”

這個時候倒是厲害了,就和被主人逗急的貓似的,不管你怎麽喊,它都轉過身,用屁股對著你。

但這並不是沒有辦法,通常隻需要將氣鼓鼓的小貓往懷裏一抱,又親又哄一遍就好,這種祖宗,隻不過是氣性大,實際好哄得很。

寧清歌抬手一推,便將人壓到搖椅上。

搖椅受重力,頓時搖晃起,還沒有來得及停下,另一人又壓下來。

“不生氣了好不好?”寧清歌仰頭吻住她唇角,嘗到鹹澀的滋味。

盛拾月還想偏過頭,卻被寧清歌捧住臉,落下一個又一個細碎的吻,那動作極溫柔,凝視著盛拾月的眸子水蒙蒙的,容貌清雅,眸光卻柔嫵。

“我錯了。”

她們額頭相抵,眼眸對視。

“小九,”寧清歌拖長語調,兩個字也能念出千回百轉的調。

盛拾月眼睫輕顫,淚珠又掉下一顆,原本是想說些什麽,結果卻嗅到一絲荔枝香氣,她愣了下,繼而不可思議地看寧清歌。

那人沒有盛拾月的臉皮薄,隻貼了貼盛拾月的唇,笑著說:“沒辦法,我們小九太可愛了。”

哪有人會在對方哭得厲害的時候動///情。

盛拾月咬牙切齒,哭著控訴她:“寧清歌你好過分!”

帶著哭腔的聲音總是格外含糊,便顯得稚嫩。

另一人毫不猶豫地承認,然後撬開對方的唇齒,再一次重複:“是小九太可愛了。”

滑落的眼淚落在相貼的唇間,被輕易碾碎、化開,摻進這個甜膩的吻中。

竹編的椅子搖晃,偶爾會有發絲絞入其中,在無意扯起時冒出細微的疼,隻是不等惱火,就被更溫柔的感受撫去。

衣袍漸亂,指尖在發絲中穿梭,呼吸交纏在一塊。

盛拾月還沒有停止哭泣,每次都是這樣,一哭就難以停下,即便注意力被吸引,也止不住眼淚的掉落。

這樣的結果就是盛拾月燙得很,眼淚是燙的、鼻尖是燙的、臉頰也是燙的,就連觸碰的唇也是燙的,帶著鹹澀的潮氣,燙得驚人。

“小荷花等會還要過來,”盛拾月勉強擠出一絲理智。

“那你快一點,”寧清歌牽著她的手往下,聲音暗啞。

秋意蕭瑟,清風拂過水麵,掀起層層波瀾,水簾嘈雜,發出淅瀝瀝的水聲。

更遠處的殘荷歪斜著,落入水中,與湖麵飄蕩的黃葉撞到一塊。

誤以為是食物掉落的魚,用力搖起尾巴,咻一下得冒出水麵,張開嘴去咬葉子,然後又憤憤吐出,在水麵冒出一堆氣鼓鼓的泡泡。

遊在後頭的同伴悠然搖著尾巴,像在嘲笑它一般。

——咿呀、咿呀。

搖椅吵鬨得厲害,不怪它如此,畢竟是兩個人同時壓在它身上,總有些抱怨。

衣袍還在,總歸是在外頭,不如房間裏自由,兩人都有些克製,就連聲音都被刻意減弱一半,隻在盛拾月耳邊回繞。

盛拾月不知想起什麽,便突然踩著地麵,用力搖晃著竹椅。

這樣的方式果然省力,就是水聲更大,不怎麽好控製力度。

寧清歌呼吸一滯,緊緊抱住盛拾月的脖頸,輕蹙起眉頭,像是難耐又像是催促。

眼淚再落,這一次是在寧清歌的眼角。

呼吸散亂間,她一次又一次地吻著盛拾月的臉頰、耳垂,反反複複道:“別想、小九。”

“小九想我。”

不過很快,這些話語都隨著水聲破碎,變作聲聲嗚咽。

盛拾月嘗到其中便利,便不肯輕易停下,將那可憐的椅子推得不停,隻是苦了寧清歌,拽著她衣領的手緊揪又落下,反反複複。

聲音傳到遠處,又止住。

小荷花端著兩碗蜂蜜水,仰頭不滿地看著對麵侍人,說:“我要進去給殿下送蜂蜜水。”

侍人表情為難,又不好與她解釋,隻能擠出一句:“你先等一會……”

“為什麽要等,殿下不是口渴了嗎?”小孩倔強,很難勸走。

侍人頭疼得很,欲言又止道:“總之你先別進去,殿下與夫人有事在忙……”

小荷花很生氣:“你讓開,我要找殿下和夫人。”

她補充了句:“我的月餅還在裏頭,也要取回來。”

那侍人抹了抹額頭的汗,心中大喊流雲、赤靈兩個人的名字,麵上卻隻能強撐,費了好大力氣才將這位新祖宗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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